汉东电话大楼，一间狭小的隔间里。
祁同炜握电话，耳朵紧贴着听筒，屏蔽掉外界的一切杂音。
电话线连接着万水千山，另一头是港岛半山那座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豪宅。
一场席卷东瀛的饕餮盛宴，即将迎来最后的收尾。
“舅爷，可以清仓了。”
祁同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果决。
“日本股市最多还有三个月，就要跌到历史最低点。泡沫的刺破已经开始了，但真正的恐慌还没到来。日经指数从三万九千点跌到现在，只是第一波。接下来会有一段虚假的回升，让所有人都以为到底了，然后才是真正的万丈深渊。我们的资金体量太大，不可能等到最后关头再平仓，必须从现在开始分批出手，落袋为安。”
电话那头，传来舅爷林建明标志性，充满了狂傲的笑声。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嗅觉赶上华尔街那些老油条了！不瞒你说，我的判断跟你完全一样！华尔街那帮家伙都还在尤豫，你已经把退路都算好了。这场饕餮盛宴是时候离场了！”
林建明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家外甥孙的赞赏与惊叹。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外甥孙只是凭着一股子莽劲，才敢下这么大的注。
可这几年的合作下来，他发现对方的冷静、果决，以及对时机的精准把握，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在资本市场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
就在两人商定完清仓计划的细节后，祁同炜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郑重。
“舅爷，这次的利润，你先帮我拨出百分之二十，打到一个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开通美元账户。”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建明当即一愣，反问道：“小炜，你确定？你知道百分之二十是多少钱吗？”
祁同炜心中默默计算。
做多日本股市，翻了七八倍。
反手做空，又是数倍的盈利。
一进一出，最初投入的资金，起码翻了三四十倍。
以舅爷的财力和性格，这次的总利润，绝对不会少于三百亿美元，也就是千亿华夏币。
百分之二十，就是六十亿美金！
这在1991年，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为之侧目的天文数字。
虽然金额很大，可祁同炜依旧对着话筒淡然道：“舅爷，我当然知道是多少钱。”
林建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咱们爷俩之前就说好了，利润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别说百分之二十，就是百分之五十，你只要张嘴，我都可以马上打过去。不过，这么大一笔钱，我总得知道你想干什么吧？毕竟，如果你爷爷奶奶，我姐夫和我姐问起来，我得有个交代不是？”
祁同炜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和舅爷干的这件事，不可能瞒过爷爷和奶奶，舅爷的顾虑没有毛病。
他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莫测的意味。
“舅爷，您不会没看新闻吧？北面那个邻国最近可是不太平。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过去看看，找找机会。”
林建明瞬间来了兴趣，笑道：“小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去那发财也不想着带上舅爷我？”
祁同炜摇了摇头。
“舅爷，那地方穷得都快尿血了，虽然有点小财可发，可也入不了您的法眼。我这次过去不是为了赚钱。”
“是为了花钱。”
林建明再次愣住，反问道：“花钱？怎么个花法？几十亿美金，你想怎么花？”
祁同炜对着话筒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买技术。”
“舅爷，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航母图纸，潜艇图纸，重型燃气轮机，航空涡轮发动机……这些东西在他们手里马上就要变成废铁，可到了我们手里就是国之重器。我要趁着他们分家，把他们的家底都搬回来。”
话筒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林建明那狂野的笑声再次响起，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颤斗。
“哈哈哈！不愧是祁振邦的孙子！什么事都把国家和军队利益放在第一位！”
“好！这件事舅爷我全力支持！三天之内账户给你开好，钱全部到位！我再派几个精兵强将过去，听你差遣！”
挂断电话，惊天布局已定。
……
几天后，汉东政法学院的公告栏前，突然围满了人。
一张薄薄的红纸，却在整个校园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学校公布了一批提前毕业分配的名单。
祁同炜的名字赫然在列。
然而，当所有人看清他名字后面跟着的分配去向时，公告栏前炸了锅！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疯了吧？政法系的研究生去乡下司法所当助理？”
“这比发配宁古塔还狠啊！我听说那个岩台乡是全省最穷的地方，连路都不通！”
“嘘……小声点，应该是得罪人了……”
各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