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才找回自己的脚,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颤声喊“郎君”,但很快意识到贺文卿还在马车那边,她连忙蹬蹬蹬提起裙子扑到还在给马喂水的贺文卿面前,“郎君,我们快、快掉头换个道走……”
贺文卿被她弄得一脸莫名:“为何?”
魏姻刚要说自己看到了陆魂,想到这男人根本就不信她的,只能胡乱捏了个借口:“这山路有些颠簸,我头晕得很,郎君换大道走吧?”
贺文卿愣了一下,见她又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心下有些狐疑,但思虑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等马歇好了,改道走罢。”
……
重新绕到大道上回贺家老宅,要多行十几里,到的时候已然是戌时时分了。
贺文卿的奶娘刘嬷嬷听说大少爷今儿夜里要到家,用了晚饭就一直待在后门候着。
这刘嬷嬷是个极和善的一个老妇人,是从前贺老夫人还在世时亲自挑进府里喂养贺文卿的,如今在贺家已经有了好些年头,由于是老太太挑的人,又得贺文卿敬重,平常在府中颇有一些地位,就连强势如贺夫人也不敢轻易说她什么,不过她倒是很喜欢魏姻这个少夫人,常在贺夫人面前护着魏姻。
这会儿竟见魏姻容色憔悴被贺文卿虚扶下马车,她惊讶地问:“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知她怎么回事,走到河庄的时候说山路颠簸得难受……”贺文卿说。
“什么?大郎你们竟是从河庄那边回来的?”刘嬷嬷在听完他的话后,却突然变了神色:“怎么,夫人他们信上没有跟大郎您说不能从那地儿抄近道回来?”
魏姻闻言微愣:“奶娘这话是何意?”
“说来话长。”刘嬷嬷长长地叹口气后,便解释了起来:“少夫人应该也晓得的,咱们荒州向来容易干旱。这不,今年又是一个大旱年,咱们这些大户人家倒还好,怎么着也还能活,可那些庄稼人家可就惨了,不说田里的庄稼干死了多少,就是人自己要喝的水都快没了,要喝水都得花大价钱去买呢,而那河庄,是干的最厉害的一个庄子,简直寸草不生啊,一时家底都要卖光了。”
“后来有一户孩子多的庄稼汉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在去河伯庙祭拜河伯的路上,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个邪法,说是只要将还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嫁给河伯就会求来雨。”
“嫁女求雨?”贺文卿听到此处,眉头马上不悦皱起:“这简直是胡闹!”
“大郎你先听老婆子说完。” 刘嬷嬷没好气挤了他一眼,“怎么嫁呢?就是在干涸河边筑一石屋,三面封着,只留一门,选定了黄道吉日穿上新娘服关进去,不给饭食不给水,直到七天后在石屋外做完了祈雨的法事才能打开。”
魏姻立马记起了,“奶娘说的可就是河庄河边的那石屋?”
“便就是那了。”刘嬷嬷说到这里,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倒吸口气:“那庄稼汉真就糊涂听信了,将自己才十三四岁的大闺女硬是生生嫁给了河伯,七天后祈雨法事结束一打开,那孩子十指在石屋墙上抠得血痕累累,就这么被活活饿死了!”
“怪的是,到这孩子下葬那天,竟真的来了一场雨,只是不知是这孩子死得怨恨还是怎么着,从此河庄那条山道就不太平了,常有人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掉下山道摔死摔伤了,而且特别奇怪的是,那些摔死的人别的地方竟然都还好,但唯独只有双手血肉淋淋,就跟之前那小姑娘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刘嬷嬷紧张地拉着魏姻看:“你和大郎从那地方回来可有伤着了?”
“我与郎君……方才是从大道回来的。”
魏姻心里一阵胆寒,不觉想到,如果方才不是她看见陆魂被吓到,硬扯着贺文卿从大道回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