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我本来都对婚姻没什么念想了。”
她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秦佩兰和周柒柒,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说道:
“这段时间在您家,看着沉叔叔对秦阿姨的体贴,沉团长对柒柒的照顾,真的让我觉得,好象也不是所有男同志都那样,还是有好男人,值得托付的。”
秦佩兰听得眉开眼笑,立刻热情地揽活儿:
“哎哟!这是好事啊!想找对象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眼光高是对的!就得找个好的!放心!这事儿包在阿姨身上!你看上哪个了,或者喜欢啥样的,跟我说!我回头就去找周淑华,她以前是咱们军区妇女主任,保媒拉纤最在行了!让她帮你物色!保证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陈医生被秦佩兰的热情感染,也放松地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行!那阿姨,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到时候真得麻烦您和周主任多费心啦!”
几个人又笑着打趣了几句,气氛总算从刚才的凝重中缓和了过来。
吴医生和陈医生这才拿着饭票,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周柒柒心里揣着事儿,本想拉住公婆再细细问问,可秦佩兰只推说天色不早,再不做饭就赶不上趟了。
急匆匆地拉着沉振邦就去了灶房,临走前只再三叮嘱她好好照看舟舟。
周柒柒站在原地,眉头不自觉地蹙紧了。
公婆都是不会说谎的人,平日里有一说一。
可刚才那番解释,一个眼神闪铄不定,一个几乎不敢与她直视,周柒柒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心里那点疑虑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她回到床边,守着依旧昏睡的舟舟,心疼地用温毛巾轻轻擦拭孩子额角的冷汗。
目光落在舟舟的小手上,发现有一点颜料的颜色,她的心猛地一动,立刻想起了那本专属于她的画册。
她立刻起身,将那本画册拿了出来。
前几天晚上看的时候,屋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光线模糊,很多细节都看不真切。
此刻,窗外午后的天光正好,明亮的光线通过玻璃窗洒进来,将画纸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照得清淅无比。
那被擦掉的模糊字迹,横竖撇捺间,隐约能拼凑出“不是”,还有“没有”。
这两个词,和婶婶的笔画重叠交错在一起,因为被反复擦拭,显得格外混乱,但仔细看去,隐约能拼凑出一句令人心惊的话来。
“不是婶婶没有婶婶”
若在平时,看到孩子写下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她或许只会以为是小孩涂鸦,写错了或者闹脾气。
可结合刚才治疔中,舟舟在无意识状态下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不是沉渡舟”,一切就都变了味儿。
周柒柒太了解舟舟了,这孩子心思重,却从不说谎。
更不会凭空冒出如此颠复性的话。
再加之公婆那欲盖弥彰的异常反应一个小小的猜测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难道,眼前的孩子,不是沉渡舟?!
可她如果不是舟舟,那她又会是谁呢?真正的舟舟又在哪里?
周柒柒怔怔地看着画纸上的字痕,又缓缓转过头,望向床上安然熟睡的舟舟恬静的侧脸,大脑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床上的舟舟眼皮轻轻颤动了几下,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周柒柒心头一紧,连忙将画册合拢,快步放回原处,刚坐回床边,舟舟就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小家伙还没完全清醒,依赖的本能却让她软软地嘤咛了一声:“婶婶”
这一声呼唤,让周柒柒心中一软,赶紧俯身将孩子搂进怀里,连声应着:“在呢,婶婶在呢。”
舟舟显然已经把治疔中所有事都忘在了脑后,又变回了那个喜欢粘着婶婶撒娇的小女孩。
周柒柒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又画了会儿画,努力装作一切如常。
很快,外屋就传来了秦佩兰招呼吃饭的声音。
饭桌上的气氛明显有些沉闷,老两口的话比平时少了许多,只一个劲儿地给舟舟夹菜,偶尔眼神交汇,也带着几分刻意的回避。
这情形,更加深了周柒柒的怀疑。
只是有孩子在旁边,她不好多问。
好在刚吃完饭,姜向阳那个小皮猴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说是操场上孩子们都在玩跳房子。
大家知道舟舟能说话了,都想跟她玩,又不好意思来叫,就推了他这个脸皮最厚的当代表。
周柒柒担心孩子们玩闹起来没轻重,拉着姜向阳叮嘱了几句,说舟舟嗓子刚好,还不能说太多话。
姜向阳拍着胸脯说道:
“周婶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在我姜向阳的地盘上,保证没人敢欺负舟舟!再说了,”
他凑近周柒柒,压低声音,一脸“你懂的”表情,摇头晃脑道,
“在她没叫我哥哥之前,我哪能让她先叫别人啊!我得看着她!”
周柒柒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姜向阳倒着走在前面,手舞足蹈地跟舟舟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