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从50年代开始就提倡少生,57年,协和就做了第一例这类的手术。陶玲向医生询问了一番,医生建议她早做决定,这样手术的风险也能更低。
不过马竹美现在要留在医院做阑尾切除手术,家里实在是腾不出人手照顾两个病人,所以陶玲暂时还有充足的时间考虑,究竟要不要生这个孩子。
等许大茂为马竹美办好住院手续,父子俩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由许富贵先把陶玲送回院子,再去把许大茂的丈母娘请到医院来帮忙照顾,这样父子俩都不用耽误工作。反正阑尾切除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在医院住一周左右,就能回家静养了。
说好这些,许大茂还没忘记闺女的事,提醒老爹回了院子,记得去师父家把孙女接回。
老夫妻俩回去的路上,谁都不想开口做这个决定。
见自家男人半天都给不出一个答复,陶玲忍不住问道:“老许,你说个话呀,这孩子你要还是不要?”许富贵有些烦躁道:“我能怎么说,孩子我当然想留着,不过你都这把年纪了,我也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听男人还是关心自己的,陶玲没再追问,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回到倒座院,夫妻俩恰巧看到李翠兰坐在家门口,正给自己闺女用蓖子找头发里的虱子。
“翠兰,去医院开点药,给孩子洗洗就好了,这样找多麻烦!!”陶玲好心提醒。
李翠兰笑道:“药我找老何媳妇买了,她家用的东西更管用,不过光我家小芝麻注意卫生也没用,她上学班里的同学也有不那么爱干净的,隔一段时间,小芝麻就喊头发痒,我也是没辙。”
“你实在是觉得麻烦,那就给小芝麻剪个短发,这多省事!”
“那不成假小子了?你是不知道,我这闺女有多臭美!”李翠兰嘴上说着责怪,但谁都能看得出,她是把这个闺女当做宝了。
陶玲笑了笑,忽有些理解李翠兰的心情,人家怀小芝麻的时候,已是三十多岁,也属高龄,可不得将其视作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
和李翠兰闲聊了几句,夫妻俩穿过垂花门,陶玲这时忽然小声说道:“老许,要不我们还是把这孩子留下吧?”
“你真想生?”许富贵怕媳妇只是一时兴起。
“好不容易怀上,为什么不生?这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听媳妇这么说,许富贵摸了摸荷包,发现烟没带,他只好说道:“行吧,你若要生,那我找同事把放映工作也调整一下,好多一点时间在家帮你分担家务。”
“你同事好说话吗?实在不行,找小凤回来帮忙吧。”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为这事和小凤开口,若是让她婆家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笑话我们呢!”
两人走到中院,许富贵这才记起还有孙女的事,他让陶玲先回去,自己则去了北屋。
何達这时也刚回来,忙着亲自下厨,做午饭呢。
瞧许富贵进门,何達随口问道:“老许,陶玲没什么大毛病吧?”
“大毛病倒是没有,只是心烦事有一大堆!”许富贵答道。
“你都快五十的人了,用老话讲这叫五十知天命,还有什么烦心事能把你难倒?”何達将锅里的菜扒出锅,邀请道,“你家午饭还没做吧,中午就在我这儿吃,我陪你喝一杯,帮你解忧解忧!”“老何,这怎么好意思,我这是来帮大茂接回娇娇的。”
“老许,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俩什么关系,请你一顿酒,算不得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富贵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见两个老爷们要喝酒,秦淮茹没凑这个热闹,分了一些菜,带几个孩子去小东屋吃,同时又让秦京茹去后院给陶玲送饭。
屋里没了孩子们的吵闹,一下安静了不少,何達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笑着对许富贵道:“老许,这酒还是老阎送我的,今儿借花献佛了!”
“老阎的酒,你得看清楚有没有兑水,不然没法下嘴,实在不行,我去我家把没喝完的一瓶拿过来。”“你放心,我看过了,酒瓶没开过,应该是真酒!”何達说着,打开酒瓶,给老许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许富贵抿了口酒,又吃了口菜,这才说道:“老何,你今儿请这顿酒是你该请的。”
“老许,你刚还跟我客气,现在咋又不客气了?”
“我这是看到酒,记起了事,你知道小玲去医院,医生说是什么情况吗?”
“医生怎么说?”何達好奇。
许富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医生说小玲怀孕了!”
“啥,怀孕了?”何達吃了颗花生米,差点被噎住。
“这都是你卖的那药酒的功劳呀,老何,你说这顿酒你该不该请?”
“老许,这是大好事呀,听你这意思咋还怪罪上我了,我当初卖酒给大茂,也是怕你们父子力不从心!”
“那我还得谢谢你!”许富贵没好气的说完,又道,“医生说小玲年纪大了,生孩子风险很高!”“风险高,那你托人,等陶玲生孩子的时候转去大医院,我跟你说,现在有那种接生的新技术,妇女难产,可以开刀从肚子里直接把孩子取出来,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