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帝都,凌府。
当代家主凌文渊此刻正端坐在书房内,桌面上摊开的是近日来有关潼谷关战况的密信。平日里极少喝酒的凌文渊,刚刚猛灌了一大口珍藏多年的黄酒,以至于满脸酒水。
“梁国代表与狄人进行谈判期间,狄人开出众多无理条件,商讨过程中,没有料到狄人直接对潼谷关发动袭击。狄人大祭司赫连勃勃以及狄人大长老乌孤作为统帅。梁国这边,凌震岳老将军以及天心门主司徒弘率领边军进行反击,却不料赫连勃勃已然跻身金丹境圆满,二人联手不敌。前朝国师齐思钧及时出手却是依旧不敌。
关键时刻,司徒门主率领天心门众弟子逃离战场,凌老将军为保护孙女凌昭寒,炸裂一颗金丹换去了赫连勃勃的整条右臂,使其修为跌至金丹巅峰,彻底生死道消。紧接着,齐老先生燃烧生命本源,再次让赫连勃勃跌至金丹中期,一样,老先生身死。最后,无名小卒叶逍然递出惊世一剑,将赫连勃勃斩至金丹初期,一颗金丹破碎不堪。
司徒弘折返战场,趁机掳走凌昭寒,目前下落不明。”
这是梁国朝廷传递过来的情报。
凌文渊缓了一下,又拆开了来自凌家亲兵的密信
“老家主战死,小姐被司徒弘掳走,生死未卜,叶先生挥出一剑后便一直镇守城头,狄人不敢前进。”
凌文渊缓缓起身,脸上是刚刚喝酒留下的印痕。
看来梁国朝廷那边没有隐瞒实情,但是他们也没有给凌家什么说法。列如,司徒弘的可能下落。
对于这位文官来说,对于整个凌家来说,老将军战死,小姐被掳走,那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若是说前者是老将军自己的行为,与帝国无关,那后者呢?司徒弘不是如今的梁国山上执牛耳者吗?你皇帝老儿不是还想让他当国师吗?怎么会下落不明,再者说,这位老门主能跑去哪里?但是你皇室却是不管也不问,至今没有给我凌家一点解释,甚至连敷衍都没有。
“唉。”
凌文渊重重叹息。
这时,苏氏也就是凌昭寒的母亲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皇帝的手谕,她来到凌文渊身前,将这手谕递给了他。
凌文渊只有苏氏唯一一个妻子,未曾纳妾。
“召凌家家主凌文渊入宫,有事相商。”
苏氏安安静静地收拾着以前从未乱过的书桌,任由凌文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得很平静。只是可能来的路上走的比较急促,密信上落下了几滴水珠。
“收拾一下,我走一趟京城。”
凌文渊转身望着这位唯一的妻子,眼里满是温柔,淡然开口道。
苏氏动作停了一下,点了点头,水珠滑落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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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城,明理书院。
“咦?”
静室内,“儒圣”惊呼一声,身为儒生却掐道家诀推衍一番。
片刻之后,老先生喃喃自语道“竟是如此一回事。陆小子,给我备一辆马车。”
陆小子是颜青庐的书童,但是此刻没有任何回应,老先生也不恼,兴许是又睡着了。罢了罢了,御风还是可以的。
下一刻,整座明理书院震动不已,老先生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了梁国边境上空,临近潼谷关,御风向梁国都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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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城头的叶逍然依旧只是与远处的赫连勃勃对峙,只是今天离开城头之前的他撂下了一句话“老家伙,等着,哪天时机成熟了砍断你的三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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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御书房特有的墨气,在殿内沉沉地绕着。
凌文渊踏着绯色官袍的下摆,鞋履碾过金砖时,竟带了几分酒气——那是早上沾在衣料上的黄酒味,此刻在肃穆的殿宇里,显得格外扎眼。
梁帝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云龙纹,目光落在凌文渊身后的殿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凌文渊躬身行礼,他才缓声道“文渊啊,孤已经安排人手搜寻司徒弘的下落,不出三日,必有消息。”
这话轻飘飘的,像落在凌文渊心头的一片羽毛,却瞬间点燃了他藏在平静下的火。
他直起身时,绯色官袍下的肩背挺得笔直,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字字钉在殿中“陛下,不必了。昭寒她是我的骨血,她和贪生怕死的司徒弘的下落,凌家自己找,就够了。”
梁帝脸色微变,语气添了几分不耐“凌文渊!你可知司徒弘是金丹境修士,你不过筑基巅峰,如何与他抗衡?朕这是为你好——”
“筑基巅峰?”凌文渊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话音未落,他周身原本收敛的灵力骤然炸开!起初只是筑基修士特有的温和气息,可不过一息,那气息便如潮水般攀升,金色的灵力在他袖口流转,竟隐隐凝成了金丹的虚影。
殿内的太监猛地跪倒在地,手里的拂尘摔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响。
梁帝惊得从龙椅上弹起半截,手指着凌文渊,声音都发颤“你…你这气息…是金丹!而且是…金丹巅峰?”
梁帝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可以感觉到此刻凌文渊的修为远远在凌老将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