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乱作一团,纷纷用衣袖、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库纳尔也照做了,但没多久他的肺部就憋得生疼,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但是这粉尘极其细微,无孔不入,很快就有人因为极度缺氧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无法控制地呼吸。
库纳尔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那带着古怪甜腥味的粉末瞬间涌入他的鼻腔,喉咙,直冲肺部,一股灼烧般的剧痛立刻从气管深处蔓延开来,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直流。
他感觉自己的肺像是被塞进了一把图钉,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同伴们痛苦的干呕和呻吟声。
“放射……是放射性物质……”一个见识稍广的警察瘫倒在地,脸上写满了彻底的绝望。
“我们完了……内脏会全部烂……”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绝望的哀嚎充满了隔离室。
库纳尔感到一阵阵恶心和头晕,力气正在快速从身体里流失。
他靠着冰冷的舱壁滑坐到地上,看着周围的同事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脸色灰败,有人开始鼻出血。
“就要这样死了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对人世的留恋交织在一起。
过了一会,那些粉末就停止喷射,又过了十几分钟后隔离室的门被打开了,一群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走了进来。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红色的针管。
“全都注射。”带队的研究员声音低沉而冰冷,听不出半点情绪。
穿着防护服的人迅速分散开来,动作麻利地将挣扎虚弱的警察们按倒,一个接一个地将针头狠狠刺入他们的颈静脉。
“不要!你们在干什么!我不要……”
惨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很快又被随之而来的痉挛与抽搐声取代。
那红色的液体如同毒蛇一般顺着血管游走。
几乎在数秒之间,许多警察的皮肤泛起病态的红光,随后很快爆出紫黑色的血管。
他们的眼睛翻白,喉咙里发出难以形容的嘶吼,似乎痛苦到极点。
库纳尔也被两个研究员死死按住,他的脖颈被针管刺穿,灼热的液体瞬间冲入体内。
“呃!”
他喉咙发出一声低吼,胸口像是被烈火点燃,心脏的跳动比战鼓还要猛烈。
咚!咚!咚!
他似乎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整个人仿佛都快要炸开了。
突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暖流突然从他胸口的白牛吊坠处弥漫开来!这股暖流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如同一股清泉注入了即将干涸龟裂的土地。
与他体内那股狂暴、撕裂般的放射性灼痛感不同,这股暖流温和而坚定,它所过之处,那致命的放射性痛苦仿佛被稍稍抚平了一些。
随着研究人员的离开,那些警察身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蠕动,膨胀,将警服撑得吱呀作响,骨骼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他们的身体开始不断的发生畸变。
观察窗后的阿比吉特博士静静看看一切,“比之前反应更加剧烈,看来还是要足够的辐射剂量。”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库纳尔,库纳尔的身体虽然也在发生变化,但是整个人的身体却没有其他人的那种痛苦扭曲感,而且身体膨胀得更加协调,这让他想起了真正的阿修罗。
“他的变异没有失控!难道真的要成功了吗!”阿比吉特博士猛地扑到观察窗前,眼睛死死盯着库纳尔,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狂喜交织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地面开始晃动。
“怎么回事?”
实验室地面的晃动并非错觉。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颤,像是远处有重型卡车经过,但很快,震动变得剧烈起来,头顶的灯管疯狂摇摆,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灭,墙壁和地板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灰尘和细小的碎屑从天花板簌簌落下。“地震了?!”
“不可能,新德里从来没有爆发过这么强烈的地震!”
“难道是轰炸!叛军打到附近了吗?”
实验室里顿时一片混乱,研究人员惊慌失措,有的抱头蹲下,有的想去稳住摇晃的仪器,士兵们则紧张地举起枪,茫然四顾,完全不知道该瞄准哪里。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猛的响起,伴随着这声巨响,实验室一侧的混凝土墙壁猛地向内凸起,龟裂,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
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钢筋扭曲发出的刺耳尖啸甚至压过了人们的惊呼。
“到底怎么回事?!”阿比吉特博士死死抓住控制台才勉强站稳,脸上的狂喜早已被惊骇取代。他怀中的女阿修罗也变得焦躁不安,两颗脑袋同时扬起,发出威胁性的、带着一丝……恐惧的嘶鸣?砰!!眶郎!!
又是一次更猛烈的撞击!那面龟裂的墙壁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向内坍塌!
不是地震,也不是炸弹。
碎石和烟尘如同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