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亦能制。”
端木蓉语气肯定,将陶罐小心放置在一旁的矮几上。
“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我已试出数种方剂,可令中毒者气血逆冲,反噬其主。”
“亦可炼制更烈的毒,专蚀百越巫蛊之力,让他们自食其果。”
她顿了顿,补充道
“只是,百越之中尚有百毒王,是用毒的大行家,恐其窥破药性,设法化解!”
赢子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无妨。”
“即便他能解,破解的过程也足以拖住他数日,乱其心神,滞其手脚。”
“这几日,便是我们的时机!”
他看向端木蓉,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多少时日可大批配制此毒?”
端木蓉略一沉吟。
“药材备齐,人手充足,最少需两日。”
“好。”
赢子夜颔首。
“本公子予你所需一切,军中药师随你调遣。”
“两日之内,我要见到足够的毒剂,涂于我大军箭簇刀锋之上!!!”
“诺!”
端木蓉肃然应命,不再多言,转身匆匆离去,衣袂带起一阵混合着药香与腥风的气息。
赢子夜目光重新落回沙盘,手指精准地点在蛇谷的位置。
指尖的虎符重重按下,仿佛已将那险恶之地彻底碾碎!!
……
另一边。
潮湿的洞穴剧烈震颤,石笋簌簌砸进毒潭。
天泽的蛇形锁链绞碎第七份战报,绢帛碎片混着传令兵的血沫在空气中飞扬。
“废物!”
锁链猛地抽裂岩壁,百毒王被余波扫中,踉跄着咳出黑血。
“三天折了四万人!阴阳家、兵家就不说了,连儒家的那群酸生都打不过?!”
驱尸魔的骨杖嗡嗡作响。
“主上息怒!实在是秦军来势汹汹,有他们的弩机和重甲军托底,我们的尸傀反而…”
“本君不想听借口!”
天泽瞳孔缩成竖线,锁链如狂蟒般勒住最近的长老脖颈!
“传令尸傀大军全部出动,把漓江给我填平!!!”
“可…可是主上。”
长老艰难喘息“那些尸傀还没完全炼化,恐怕…”
“恐怕什么?”
天泽凑近他扭曲的脸“等赢子夜杀到这儿,把你扔进炼蛊池就彻底了!”
锁链骤然收紧,颈椎碎裂声清脆可闻!
他甩开尸体,转向阴影中的信使。
“去告诉咸阳那个小疯子——”
蘸着血兽皮底下露出胡亥的私印。
“他再躲在后面看戏,本君就把和他勾结的密信刻在秦军的辕门上!”
“主上。”
百毒王突然匍匐上前“还有一事,焰灵姬那边…”
天泽猛地转头“说!”
“她们已锁定砀县教坊司区域。”一旁的信使颤抖着捧出枚燃烧的羽毛。
“但还没有确定具体之人,眼下正…”
“废物!”
锁链击碎羽毛,火星中映出天泽狰狞的面容!!
“告诉她们,三天内拿不到火雨玛瑙——”
他突然抓过百毒王,将其头颅直接摁进毒潭。
“就永远别回来了!!”
惨叫声中,毒潭翻腾如沸。
天泽仰天嘶吼,蛇链狂舞,鳞片摩擦得像万千刀剑铿鸣。
“赢子夜……你这个杂种!”
他双目血红,声音像撕裂喉咙的野兽嚎叫。
“等本君拿到火雨玛瑙……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秦土化作尸山血海的模样!!”
岩壁轰然崩裂,毒潭边缘溅起的腥风,仿佛也在附和他的咆哮!
就在这时!
洞穴深处。
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
所有百越人惊恐跪地!
那是二十年来从未启动过的万尸鼎正在苏醒!!!
“听见了吗?”
天泽张开双臂拥抱腥风“本君的百万尸傀…要出笼了。”
……
砀县。
教坊司柴房的霉味混着劣质脂粉气,令人作呕。
胡娘蜷在干草堆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胸前粗布衣裳下的硬物。
门外龟奴的醉骂和鞭响越来越近。
“死丫头!滚出来伺候贵客!”
木门被哐当踹开,龟奴油腻的手抓向她头发。
“装什么清高…”
火焰毫无征兆地腾起!!
龟奴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像蜡像般熔化,油脂滴在草堆上滋滋燃烧。
胡娘惊恐地睁大眼,看着那团人形火焰扭曲坍缩,最后只剩下一滩焦臭的粘液。
烈焰翻卷凝形,焰灵姬赤足踏火而出,红发在黑暗中如流淌的熔岩。
她俯身捏住胡娘下巴,迫使她抬头。
“火雨玛瑙,在哪?”
“我…我不知道…”
胡娘牙齿打颤,对方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红。
她本能地捂住胸口,那处旧伤疤正在发烫。
焰灵姬红瞳微眯,突然轻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