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卒猛地抬头,隐藏在污垢下的冰冷瞳孔骤然收缩:“是…殿下?!”他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浩瀚如渊又威严如狱的恐怖气息,如同潮水般从王庭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这片天地!!!那气息中蕴含着至高无上的压迫感!令人骨髓发冷,灵魂战栗!而远处那混乱的部落中。所有百越人,无论是正在厮杀的、哭喊的、还是躲藏的。都感受到了这股可怕的气息!他们脸上的凶戾恐慌,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取代!许多人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朝着那个方向瑟瑟发抖,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呜咽!那鬼卒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应该…是殿下亲自出手了。”“这气息,绝对没错!”“嘶!好恐怖的压迫感!”他与其他几个阴影中的同伴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骇。但他们很快恢复了那死水般的冰冷。任务尚未完成。鬼卒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没入黑暗,只留下身后那片被恐惧和混乱彻底吞噬的营地。以及远方那令人不敢深思,如同神魔降临般的可怕威压!!……鹰愁涧。两侧崖壁如刀削斧劈,高耸入云。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栈道蜿蜒通过,下方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这里是通往百越王庭西北方向的最后一道。也是最险峻的一道天然关卡。百越人在此经营多年,栈道上不仅布置了滚木礌石,崖顶更埋伏了数百精锐弓手和擅长投掷毒矛的勇士,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韩信麾下的孤军,此刻就潜藏在涧口对面的密林之中!连日来的急行军和连续战斗,让这支精锐也显出了疲态。甲胄破损,兵刃染血。但每个人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同等待扑食的饿狼,紧紧盯着前方那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天堑!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凑到韩信身边,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将军,强攻栈道,伤亡太大,恐怕……”他看着那险峻的地势和隐约可见的守军身影,眉头紧锁。韩信没有说话。他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泥土上飞快地划动着,勾勒出鹰愁涧及周边的大致地形。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和危险都与他无关。突然!一声从王庭方向传来的沉闷如雷的爆炸巨响,以及随后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传来!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围的士兵们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那……那是什么动静?”不少人面露惊疑,下意识地望向王庭方向。有人低声惊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韩信手中的树枝微微一顿。抬眸瞥了一眼王庭上空那仿佛扭曲了一瞬的空气,黑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但瞬间便恢复了古井无波。但,他只是极其冷静地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纳入了自己的计算之中。“时机到了。”他丢掉树枝,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骚动和不安。副将一愣。“将军?”韩信目光如炬,扫过麾下这些疲惫却依旧保持着战斗意志的将士,语速快而清晰。“如此动静,必是殿下已在王庭核心动手,且声势浩大。”“鹰愁涧守军心神已被震慑,此刻正是他们最慌乱、最易出错之时!!”他猛地抬手,指向崖顶。“他们的注意力,现在全被王庭方向的异动吸引!”“传令!第一队,将所有剩余箭矢,绑上浸油布条,全部射向崖顶东侧那片枯草区!”“第二队,用所有号角、战鼓,给我在涧口拼命敲响,制造我军即将强攻栈道的假象!!!”副将眼睛猛地一亮,瞬间明白了韩信的意图。“将军是要……声东击西,火攻扰敌?”“不止!”韩信眼神锐利。“第三队,随我走!”“鹰愁涧并非绝路,东侧崖壁有一条被山藤掩盖的采药小径,地图上未有标注,是我前日观察飞鸟踪迹发现的!”“虽险峻,但可攀爬!!”他目光扫过众人。“守军此刻心神已乱,又被火光号角吸引,绝难发现我等!”“攀上崖顶,不必死战,以弓弩远距离狙杀其头目,焚烧其粮草物资,制造最大混乱!”“让他们以为我军主力已奇袭而上!”“诺!”众将士精神大振,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命令被飞速执行。刹那间。涧口处秦军战鼓号角齐鸣,杀声震天。仿佛有千军万马即将冲锋!同时,数十支拖着火焰尾迹的箭矢呼啸着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崖顶东侧的枯草丛中。火借风势,瞬间蔓延开来,映红了半边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