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终于绑完&nbp;3&nbp;层钢筋,却被工头告知&nbp;“有&nbp;5&nbp;根钢筋绑得不够牢,得返工,今晚必须改完”,我只能点头&nbp;“好”,心里却满是无奈&nbp;——&nbp;返工没有额外工资,却要多熬&nbp;3&nbp;小时,母亲的理疗费还没凑够,儿子的课本也没买。
晚上&nbp;9&nbp;点,终于改完返工的钢筋,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群租房走,工地上的灯已经灭了大半,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回到群租房,发现老张给我留了碗热面条,上面卧着个荷包蛋,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又开始算账单“今天赚了&nbp;300(日薪)+500(搬运)=800&nbp;元,离&nbp;5000&nbp;元还差&nbp;4200&nbp;元”,这时妻子发来视频,母亲坐在旁边,脸色苍白,却笑着说&nbp;“强子,我今天做了理疗,好多了,你别太累”,我看着母亲的笑脸,眼泪差点掉下来&nbp;——&nbp;我知道,妻子是怕我担心,故意说&nbp;“好多了”,其实母亲还在疼。
晚上&nbp;10&nbp;点,我在群租房洗衣服,听见邻居议论“农民工就是脏,群租房楼道全是水泥灰,到处都是一股汗味”“他们工资高,却不舍得花钱,连个新&nbp;t&nbp;恤都不买,肯定是小气”。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我攥着洗衣皂,指节发白&nbp;——&nbp;我今天忙了&nbp;16&nbp;小时,扛水泥、绑钢筋,赚的钱都要寄回家里,自己却舍不得买件&nbp;30&nbp;元的新&nbp;t&nbp;恤,身上的灰色旧&nbp;t&nbp;恤还是&nbp;3&nbp;年前买的,却被说&nbp;“脏”“小气”。
这时老张递来一瓶啤酒“强子,别听他们胡说,咱们靠力气赚钱,不丢人,等发了工资,我陪你去给儿子买课本,再买件新&nbp;t&nbp;恤”,我接过啤酒,心里暖烘烘的&nbp;——&nbp;至少工友懂我的难处,再累也值得。
凌晨&nbp;1&nbp;点,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nbp;——&nbp;想着母亲的理疗费,想着儿子的补课费,想着明天还要继续干活。手机弹出儿子的消息“爸,我这次月考进步了&nbp;20&nbp;名,老师说我有希望考上上海的大学,等我考上了,就陪你去外滩看夜景”,我看着消息,笑着哭了&nbp;——&nbp;儿子的进步,就是我坚持的动力。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儿子的高考倒计时日历放在枕头边,旁边摆着明天要带的钢筋扳手。月光透过群租房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桌上的搪瓷缸,缸底的浓茶渣泛着温柔的光。我突然明白,自己握的不只是扳手,是家人的希望,是生活的责任;绑的不只是钢筋,是对家庭的坚守,是对未来的期盼&nbp;——&nbp;哪怕腰部再疼、再被误解,只要能让母亲好好做理疗,让儿子安心读书,一切都值得。
三、扳手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我摸向腰部,没有腰肌劳损的刺痛,只有快餐店柜台边缘蹭的小划痕。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工地的群消息“刘强同志被评为‘优秀农民工’!奖励&nbp;5000&nbp;元,拖欠的工资已全部发放,工地还帮他申请了‘农民工子女教育补贴’,儿子的学费不用愁了!”
跑到工地,看见刘强穿着那件新衬衫,胸前别着&nbp;“优秀农民工”&nbp;的徽章,正在给新工友演示怎么绑钢筋。他的妻子和母亲也来了,妻子手里拿着刚炖的排骨汤“老公,你尝尝,补补身体,妈说想你了”,母亲的关节炎好多了,笑着说&nbp;“强子,多亏了你寄的理疗费,我现在能下地干活了”;儿子也来了,手里拿着录取通知书“爸,我考上上海的大学了!咱们终于能一起去外滩了”;老张也来了,手里拿着新的钢筋扳手“强子,你原来的扳手坏了,给你买了个新的,以后干活更顺手”。
工头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份长期合同“刘强,你干活踏实,我们想跟你签长期合同,工资按月发,还帮你申请了公租房,以后不用住群租房了”。刘强接过合同,笑着说&nbp;“谢谢大家,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能让家人过得好,能为上海建高楼,我就很满足了”。
他的指尖不再沾着铁锈,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里满是自信与从容&nbp;——&nbp;那件藏蓝色工装被他叠好放在工具箱里,旁边摆着家人的合照;腰部的膏药也换了新的,他说&nbp;“现在工地有电梯了,不用再扛水泥爬楼梯,腰好多了”。
“老板,来两份快餐!”&nbp;刘强看见我,笑着挥挥手。风卷着快餐店的塑料袋,哗啦啦地响,像在应和工地的笑声。我咬了口热乎的馒头,突然明白刘强扳手里的秘密&nbp;——&nbp;那些冷掉的馒头、贴满膏药的腰部、没拆封的新衬衫,不是&nbp;“狼狈的证明”,是他把对家人的爱,融进了每一次绑扎里,把对生活的责任,藏在了每一次坚持中。就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