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师弟就好。”
林慕玄瞥了他一眼就了然。
从那么高摔下去,又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小界天,那俩货不死也残,但李晓依旧担心对方缓过劲儿来反扑,或者引来更多麻烦。
不过林慕玄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道:
“放心。刚才那两下,足够他们神魂震荡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了。
顺便,我以功法借走了他们的【真意】,半月内,除非我还给他们,否则他们连筑基的基本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他用了“借”这个字,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山海绘卷,连名山大川的地脉力量都能锁走,更别提两个实力比自己还菜的了。
李晓听得嘴角微抽,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真人,老祖宗教导我们,斩草要除根啊!夜长梦多,最好还是别给他们喘气儿的机会!”他可是被追杀怕了。
林慕玄终于正眼看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让李晓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们没有起来的机会的。”林慕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要么,我打不过他们,那自然万事皆休;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让李晓觉得既耀眼又欠揍的弧度
“当我打赢他们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永远失去了再伤到我们的资格。”
李晓被这话语里蕴含的、近乎狂妄的霸气和绝对自信彻底震住了。
这大概就是“败在我手中之敌,从来不会被我视为对手,我给你时间追赶,直至你遥望不见”?太狂了!但……从这位爷嘴里说出来,又让人莫名觉得就该如此?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林慕玄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补充道:
“我修行就是为了随心所欲,没超过他们以前,我不能随心所欲,超过了他们以后,我还不能随心所欲,那我不是白修炼了?”
好一个随心所欲!!
狂!狂得没边了!
但李晓看着林慕玄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再看看下方寂静无声的人形雪坑。
忽然觉得人家好像真有狂的资本?
若是林慕玄晓得他心中想法,一定会说并非如此。
他会这样判断,仅仅只是因为从小到大他固有的一个认知。
【你笑我放纵对手,我笑你不懂强运】
当他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纯粹以自身之道碾压过去,轻松写意地将对手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一刻,某种冥冥中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些人……
已经彻底被甩在身后,连当垫脚石的资格都快没有了。
气运在我,败犬何惧?
“比起操心那两个“雪人’,”林慕玄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古怪,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又极其麻烦的事情,“你赶紧去联系一下其他还喘气的同门吧。”
李晓精神一振,以为林慕玄要说围剿的事:“真人!是其他宗门还在大规模围剿我们的人,我们要组织人反杀吗?”
“围剿?哦,那个啊。”
林慕玄摆了摆手:
“大部分都被我顺手安抚了一下,现在估计还趴在不同地方集体思考人生呢。
除了盘丝剑宗那跑得比兔子还快,没逮到几个,其他人暂时不用管了。
但我们的问题不在这儿。”
“啊?不在这儿?那在哪儿?”李晓懵了。
“你们……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慕玄环视着这片冰雪覆盖、却隐隐透着衰败气息的小界天,眉头微蹙。
“从我们踏进这里开始,此界的“器’之道途,就在以一种近乎崩盘的速度衰竭。”
“器之道途……衰竭?”李晓愣了一下,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自身。
他主修的是彼阳宗的器体道途,先前被追杀时没时间自己查看,现在再一看……
“咦?难怪!难怪我今天被追得这么惨,除了被围攻,好像连催动护身法器的消耗都大了好几倍?”“不止是你。”
林慕玄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怪异:
“此界天理有缺,规则正在畸变。
我的剑修、灵剑乃至剑体道途……凡是跟“器’沾边的力量,都被削得只剩下一半不到
这还是我根基深厚,换个普通剑修来,怕是要当场表演个宝剑变烧火棍了。”
“所有和“器’有关的道途力量都在断崖式下跌?”李晓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想到了关键,“那……那以剑为本的盘丝剑宗和万剑山……他们岂不是……”
“是。”他露出一丝一丝狡黠,“所以我说不用管他们了嘛。现在他们估计比我们难受多了,正忙着跟自家不听话的剑「沟通感情’呢。”
李晓想象了一下万剑山弟子抱着光芒黯淡、嗡嗡哀鸣的本命飞剑欲哭无泪的样子,顿时笑出声来。林慕玄拍了拍李晓的肩膀:“所以,有我在,慌什么?赶紧摇人,趁着这机会,咱们直接去找祖师爷他老人家串个门儿。”
李晓看着林慕玄那从容不迫、甚至有点兴致勃勃的脸,再想想万剑山和盘丝剑宗可能的惨状,一股莫名的喜感和底气油然而生。
他用力点头:
“好,我马上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