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消失在门口。
同时,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悬浮在灵境半空、散发着温和白光的仙道残影,似乎确认了魔门留下的两件礼物都没有隐藏的后门陷阱,也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一种奇异的静谧。
只剩下林慕玄,和依旧保持着恭敬姿态单膝跪地的敖漪。
过了好一会儿,敖漪才缓缓抬起头。
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林慕玄仅一步之遥。
那双金色的竖瞳,映着林慕玄有些困惑的脸。
“主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先前有外人在场,有些话,属下不敢言,亦不能言。”
林慕玄心头一跳,看着敖漪眼中那抹化不开的凝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敖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才继续道:
“主上可知,龙姬先祖为何不惜代价,定要凑足这整整一千之数,且皆为根骨上佳、元阴未失的雌性锦鲤,献于您座下为道兵?”
嗯?
你是说……这1000名道兵,全都是无暇之躯?
草。
龙姬会玩。
难怪他说什么白玉锦鲤一族送来的道兵修为残次不齐。
林慕玄皱眉:
“龙姬前辈被困大阵,欲借我之力脱困,此事我知,但这人数和条件……”
他顿了顿,实在想不出这和脱困有什么必然联系:
“总不会是为了给我充后宫吧?”
这念头荒谬得他自己都想笑。
一千条鱼?
就算化形成功,那又如何……
他扫了一眼乖巧的龙女,以及那让他有几分想化作托塔天王的雪子。
片刻后。
【当我没说,那场面还是很震撼】
敖漪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更加肃然,缓缓摇头:
“主上,您只知其一。”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说法:
“龙姬先祖在将我们这一千名道兵转交给您之前……已抽干了包括她自身在内,整个白玉锦鲤一族残存的所有龙之血脉本源。”
林慕玄一愣,难以置信地瞪着敖漪:“抽干全族血脉?!连她自己……?那白玉锦鲤一族不是就……”“嗯,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族人,只能被称之为妖族了。”
他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
这哪是合作?
这分明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是彻底断绝一族后路的疯狂。
敖漪沉重地说:
“主上,先祖当时对我们言道,这是为了赌上一切,庇护白玉锦鲤一族存续之大业,她将此视为一族最后的生机。”
她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试探:
“但是……属下怀疑,先祖在剥离自身血脉、融入我们这千名道兵体内时,她的意志……她的本源意识……恐怕也跟随其融入我等体内了……
而道兵的意志,最终会与道兵法器深入融合,所以……”
林慕玄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钉在了锦鲤图。
如果有什么能够承载这股意志,那大概就是与锦鲤图深入融合的墨灵了。
敖漪的声音斩钉截铁道:
“主上,请您务必留意这墨灵,它虽然完全受您掌控,但先祖的手段,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她以全族血脉、甚至自身意志为祭品,所求的,恐怕远不止一个安稳的“庇护’。”
敖漪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剑,死死钉在墨灵身上。
林慕玄不知道该说什么。
山海锦鲤图是他的本命剑延伸,他对它拥有绝对的支配权,这点毋庸置疑。
龙姬就算把自己塞进来,又能如何?
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难以言喻的疯狂。
她甚至等于将白玉锦鲤一族的血统灭绝了。
说白了,如果林慕玄不布施这帮锦鲤,四海龙族白玉锦鲤一支连后代都没有。
至于现在生存在龙门岛周围那些?
那些只是名为白玉锦鲤的妖族。
只能说……不愧是和魔门厮混了多年的阵灵。
照影龙姬是真的心黑啊。
就在林慕玄思维如同乱麻之际,一股温软馥郁的暖意忽然贴近。
敖漪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靠近,带着女子的清新气息,还有一丝属于强大雌性生灵的、极具侵略性的温热。
她动作快得近乎偷袭,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柔软力量,轻轻抱住了林慕玄的一条手臂。
那触感并非人类肌肤的细腻,而是带着一层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凉鳞片的奇异质感,坚韧又充满弹性。
她将林慕玄的手臂,不容分说地嵌入自己那被银白软甲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饱满胸怀之中。软甲的冰冷与她身躯的温热形成奇异的反差。
林慕玄身体微微一硬,手臂上传来的惊人弹性和压迫感让他……
嘶,妙啊!
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