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
即便在冬日,红堡内也充斥着咸湿的海风气息。
首相塔外的花园,那些精心修剪树枝和草坪,此刻却成了金发少年发泄愤怒的靶子。
年轻的兰尼斯特,一剑又一剑地劈砍着无辜的枝条,树叶与木屑不断纷飞。
魔山怨恨和狂躁的扭曲脸庞,卢斯·波顿那双苍白稳定、动作精准的手,猩红地毯上展开的整张人皮,以及河间地村庄的惨状,都方法在眼前一遍一遍浮现。
为什么!
詹姆持续挥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无边愤怒,眼睛里包含着被“背叛”的撕裂感。为什么是魔山!
为什么..是父亲!
他曾经多么热血沸腾,发誓要为河间地那些惨死的平民讨回公道,亲手处死那些冒充波顿家的禽兽。可当魔山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詹姆才发现,他的义愤填膺顿时成了一个笑话!
怀揣着满腔怒火,年轻的兰尼斯特冲回君临,想要质问他的父亲。
但每一次试图闯入首相塔,他却无一例外地被身披鲜红铠甲的兰尼斯特守卫拦住。
“首相大人事务繁忙,詹姆少爷。”
作为凯岩城的继承人,詹姆却只能在家族侍卫的口中得到公式化的冰冷答复,那语气仿佛与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回答一模一样。
“法克!!!”
积蓄的怒火最终化作一声咆哮,长剑狠狠斩断一根树枝,无辜的枝丫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就在这时,一个红甲骑士阔步走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死板,声音冷冽:“泰温大人要见您,詹姆少爷。”
闻言,詹姆猛地将长剑掼入脚下的泥地,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走向那座高耸的塔楼。
心中不断重复默念着几天来,早已准备好的的质问话语。
咚咚咚.
甲靴踏在木质阶梯上,发出沉闷的急促回响,每踏出一步都让詹姆的气势上升少许。
在登上顶点时,詹姆身上的气势也几乎达到了巅峰。
砰!
蕴含着怒火几乎是撞开厚重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书桌后,摇曳在的壁炉火光中的高大身影。他真的很忙。
金色发丝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之中,拿着羽毛笔的手奋笔疾书。
“父亲!”
义愤填膺的小狮子,声音中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急迫,甚至委屈:“为什么. ...”
“你又一次让我失望了,詹姆。”
老狮子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无情将长子的质问打断。
他完全没有抬眼看向自己愤怒的长子,依旧埋头书写,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詹姆先是一愣,身上的气势不由得降低了几分,但还是试图重新凝聚愤怒:“魔山他.”
“你违背了自己的承诺,伟大的詹姆“爵士’。”
但没等他说完,泰温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他终于放下笔抬起了头,碧绿眼眸锐利到仿佛能够看透詹姆的每一个小心思。
“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去奔流城迎娶莱莎·徒利。”
“但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信守承诺的詹姆“爵士’半途而返?”
此话一出,自知理亏的詹姆,兴师问罪的气势再度降了半分,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先发制人,他的父亲永远都是如此强势。
“瞧瞧你。”
泰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目光缓慢地扫过詹姆沾着泥土的靴子和凌乱的金发。
“你就快十五岁了,詹姆。”
“还记得你五岁那年,为了要一把铁质长剑,在你母亲怀里纠缠了大半个下午。”
“现在,你生得高大威武,当初拿不动的剑刃终于能够肆意挥舞劈砍,可是..除了发泄的对象变成花园灌木之外,仍旧来到你的父亲面前哭诉吵闹。”
他摇摇头,嘴角向下,勾勒出一抹失望的弧度:“现在的你比起那时候仿佛没有丝毫区别,我很困惑,整整十年的时间,你到底都学到了一些什么?”
“我不是来跟您翻陈年往事的,父亲!”
面对泰温略带嘲讽的语气,詹姆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实际上,他这副做派在泰温看来,根本就是一个被戳中了痛处,急得跳脚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那该死的克里冈都做了些什么!”
“我从河间地回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亲眼看见了,他伪装成波顿家族,在河间地烧杀抢掠!”“焦黑的土地,破碎的尸体,他们把村子烧成灰烬,当着孩子父亲的面强奸他们的妻女,甚至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父亲,这就是您口中的“统治之道’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严正控诉着泰温手下在河间地所犯下的罪行,碧绿的眼眸因为激动和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似乎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泰温保持沉默。
书房里只剩下壁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年轻狮子粗重的喘息。
“你并没有当场揭穿他,不是吗?”
突然,泰温冷不丁开口。
他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里,碧绿眼眸里的审视更加锐利,仿佛要将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