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色剑气绞杀掉山贼,便飞回道人袖中,只余一阵腥风血雨。
大块头站在原地不动,下意识闭上双眼,任由腥风拍打在身上,那满脸的横肉,以及袒露的胸膛上,全都多了许多细小的血痕。
他抹了把脸,睁眼一看,发现手上满是鲜血。
“这是灵器之威?’
明明还没与道人正式交手,他心中就已惊惧交加。
作为泽山盗的一名小头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灵器,也知道只有凝元境才配轻松驱使灵器。赵管事也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不过一群流民,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凝元境?”
“哪个凝元境会闲的没事,跑来给流民施粥?”
“本座会。”莫狄语气平缓,龙鳞靴踏在血泊上,分血而行,逐步靠近两人。
他的身后,流民们举着火把,手持木矛、石头,紧紧相随。
“你们泽山盗和商会的牵连,本座原本不想理会,但你们对他们放箭,本座很不高兴。”
莫狄指了指身后的流民,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
“本座不高兴了,就会想杀人。”
一道剑气自他袖口射出,划破四周昏暗,留下白光残影。
光影消散,那些绕后冲来的山贼也随之倒地,每一个都被竖着切开,血液内脏从平滑的切口中流出。所有山贼都被吓得胆寒,部分人甚至丢盔卸甲,冲进昏暗的林子里,如无头苍蝇般慌不择路,以为这就能摆脱红袍道人的追杀。
“非但不引颈受戮,反而还妄图逃跑?该杀。”
莫狄抽出猎龙枪,随手掷向密林。
一道蓝色雷光于众人眼前闪过,呼啸的狂风接踵而至。
一个在密林中竭尽全力奔跑的山贼,只觉得脑后一凉,继而感觉浑身一轻,脚步也快了不少。“怎么回事?感觉身体好轻。”
一念之间,他的意识溃散,身体被一根长枪贯穿、带动,最后轰在一面石壁上,留下一个大坑。石壁前方,大片林木如同被切割机扫过,呈现出一个整齐平滑的切口。
沿途一切,全部不知所踪。
蓝色雷光再次闪过,这次它朝密林另一边掠去。
所过之处,无论人体,还是草木,全都被冰雷撕碎,地上只剩一道道被犁出来的路。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猎龙枪便把四散逃逸的山贼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仅剩下商队马车周围,还残留着一小部分山贼,他们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会步那些人的后尘。大块头死死盯着红袍道人,看他随意招了招手,便有一道雷光划破黑暗,落入他手中,重新变为一根造型奇怪的长枪。
深吸一口气,大块头沉声问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与我泽山寨做对?”
闻言,红袍道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缓缓摇头,“只是捏死一些虫子罢了,顺手的事,谈何做对?”
泽山寨什么档次,也配他专门做对?
大块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阴恻恻说道:“你可知,我泽山寨三位当家都有凝元境,麾下炼血、炼脏层次的头领更是不知凡几。”
“你只有一个人,即便加上这群吃不饱饭的流民,也绝不是整个山寨的对手。”
“不如放我们离开,咱们这笔帐一笔勾销,不然,泽山寨必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你能逃脱,你身后的那些流民也会被我们制成人干!”
他刚说完,一青一白两道剑光便划过夜空,从天而降。
剑气澎湃,织就一张剑光大网,罩向地面众山贼。
眼见剑网罩下,大块头下意识闭上双眼,过了两三秒,却发现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一片寂静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声。
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一滴冷汗骤然流下额角。
他看见,那张剑网正稳稳当当停在他面前,刚好触及他的鼻尖。
只是稍微动了动,他鼻尖就出现一道血痕。
其余山贼也同样如此,一些人刚睁开眼,就被吓得往后一倒,俄顷,后方的剑网便把他们切成一地碎块这吓得大块头不敢动一下,僵硬地立在原地。
“本座很好奇一件事,”莫狄继续前进,身上没有沾染任何血迹,“你明知本座随手就能干掉你,为何还敢在本座面前,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真当本座不敢杀你?”
大块头浑身颤抖,就连牙齿也在发颤。
上山前,他本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凭借自己的体型优势,最喜欢在村里做些敲诈勒索之事。直到某天,他看上了一个刚嫁到本村的农妇,便想尽方法,意图将其玷污,可没想到她性情刚烈,宁死不从。
他一时气愤,将人给掐死了,正好被人看见,很快这件事就传遍整个村子。
自知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没有犹豫,立刻逃出村子,几经辗转,最后来到大泽山落草为寇。
自他加入泽山寨以来,本性便一发不可收拾。
常借泽山盗的名头,残杀过路行人,并将其中的女性掳掠上山,率先享用过后,又会把剩下的赏赐给手下。
血肉流入喉咙的滋味,他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