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尸体不是自己亲自分解的,莫狄干脆不去想分解者的事。
冥河做的事,与他莫狄有什么关系?
整个峡谷,上万具被弃置于此的尸骸,尽数归于冥河。
此举为莫狄提供了大量冥河死气,以及耗材。
清理完峡谷,两人御剑穿过瘴气,莫狄顺手又以御使四气之法,拨弄峡谷气机,将瘴气统统收了去,以防某日它突然爆发。
结束这一切,他们这才赶往大泽山。
早在天雍城被毁之前,苏家众人,就在莫狄的建议下被转移到了那。
虽然苏家两姐妹对此颇有怨言,可碍于苏幽璃的威信,她们也无话可说。
天雍城之战的消息传出,估计她们反而会感到庆幸。
御剑飞行不过两个时辰,两人就走完马车要走十数日的路,大泽山的轮廓,已呈现在他们眼中。山势险峻,高耸入云,外圈被一层厚厚的云包裹,而在那层云的四周,晴空万里。
只有大泽山被云雾笼罩,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四气循环阵法?”苏幽璃挑眉,“而且覆盖了一整座山及其周边区域,这么大手笔,是你干的吧?”她对四气也略有研究,看到云雾的第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力量。
“不错,是我在这方面的第一件作品,现在看来,漏洞颇多,当初还是不太熟练。”
莫狄颇为认真地说道,引来她的白眼。
两人落到山间小道上,收起剑光,打算步行上山,莫狄顺路给苏幽璃介绍自己的根据地。
没走两步,他们就被人给围了。
领头的,是一个他没见过的山民。
陈泉是个老实了半辈子的猎户。
他本该像他爹一样,花费大半辈子在打猎、为村子驱赶野兽上,直到他老了,再也拉不动弓了,亦或者死在猛兽口中一如果没有金狼王庭没有入侵的话。
金狼王庭的侵略残忍至极,他们屠城,他们侮辱妇女,他们推行车轮斩,摧毁了无数百姓的人生。而朝廷的不作为更加剧了这种情况,令三州民众不得不举家逃亡。
陈泉只是其中之一,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父母早亡,也没有婚配,一个人随波逐流,躲过了某个黑衣蒙面人的屠杀,在快饿死的时候逃到了大泽山。
就在他快饿昏时,泽山寨的巡逻队发现了他,并给了他水和食物,带他到山上,还给了他一席之地。如此大恩,让他差点就给那个名为范近的人跪下了,然而,那人拉住了他,并表示自己不是山寨主人,冥河道人才是。
接着,范近便对他讲述,冥河道人的种种丰功伟绩,以及池的仁慈宽容、嫉恶如仇。
那副模样,活像他曾见过的讲经和尚。
陈泉不禁提问,那个冥河道人莫不是什么神仙菩萨。
范近只是微笑,把手上那本名叫《莫子》的书打开,向他讲述冥河道人的来历。
“冥河道人是一尊诞生于古老洪荒的先天神圣,池诞生于无尽血海之中,端坐于业火红莲之上,怀抱元屠阿鼻双剑,坐看世间变迁。”
“世间一切污秽都会流入血海,而池本人却出淤泥而不染,相当正直,是象征力量、勇气、杀戮以及战斗的先天神圣。”
“又因为池诞生自血海,而被世人称为“血神’。袍鄙视恶人和懦夫,欣赏正直勇敢勤奋的人,被池注视者将获得强大力量,并得以升到血海,侍奉于业火莲座之下。”
“由于血海容纳了世间一切污秽,血神不得不一直端坐于莲座之上,镇压血海内的污秽,平时只派遣化身行走于世,也就是你我能见到的圣者。”
“一旦血神离开莲座,血海内的污秽便会脱离血海,来到现实,将整个世界变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地狱.”
这番话,听得陈泉脑壳疼,但他还是大致理解了话里的含义。
“所以,我要像那些和尚塑佛像一样,给那位尊贵的血神塑造神像?”他问道。
范近摇了摇头,“不,血神不需要你们的信仰,他只需要你们去做实事,比如.. .”
他递了把镰刀给陈泉,告诉他:“正好,田里有批作物熟了,我们人手不太够,你能去帮忙收割一下吗?”
陈泉下意识接过镰刀,眨了眨眼,“就这样?”
“就这样。”他合上书,平静道:“我们遵循莫子一一也就是圣者的教诲,自食其力,除了确实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外,不劳者不得食。”
说罢,他扬手一指不远处的某片农田,“看到了吗?那是圣者离开前,带领我们一起开垦的“四气黑壤’,即便是圣者也有参与其中。”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陈泉果真看到一片黑色的农田,以及上面长势喜人的农作物。
他稍微动容,似乎感觉到这里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犹豫了片刻,他问出一个听起来天经地义的问题:
“那,那你们种出的作物,要供奉多少给血神?”
“不需要,血神不需要这些凡物祭品,或许,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将敌人恶人的头颅垒成京观,就是最好的祭品。”
陈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拿着锄头往农田那走去。
当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