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茄子、蕹菜、南瓜冬瓜等等。“茄子明天早上拿来做茄丝饼,其他的菜都是送你明远他舅舅的。”要送给明远舅舅的菜,她全部放在盆子里,准备洗一遍。赵宝珠投桃报李,为了感谢王梅香下午帮忙做辣椒酱,主动帮着她整理菜。王梅香有些意外,嘴角放松一些。
两婆媳难得相处的气氛很和谐。
王梅香忍不住和她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重点是说起明远的舅舅。王梅香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大弟弟年轻的时候闹革命,再也没回来过。
小弟弟就是明天要去拜访的舅舅,在县城的公安局当所长,长得很严肃,但是人很好,很看重王梅香这个唯一的姐姐。“当初明远在县城读高中,他舅舅主动说,县城高中距离顾家村太远了,明远一个小孩子天天跑来跑去不安全,让明远住他家。”“这一住就是三年,他舅就收了我一点粮食,多的一分钱都没收我的。有个学期我确实拿不出学费,还是他舅帮忙给的,后面我想还,他都不要。”“就是可惜,明远高考考砸了,明明每次考试都是全校前三,老师都说可以试试清华北大,高考考了全班倒数,连大专都上不了。”“这件事对明远打击很大。”
赵宝珠想不到,顾明远竞然有这样的过往。清北的苗子,高考考砸到连大专都读不了,换个心智脆弱的一些的,怕是一下就扛不住了。
现在的顾明远,看着不能说特别阳光,但也正直积极,完全看不出过去有这样的阴霾。
王梅香说起顾明远的高考成绩,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交代赵宝珠之后少和顾明远聊高中、高考成绩这类字眼。
“我知道,这些年明远虽然心里不说,但心里一直没过去这个坎。”赵宝珠忙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故意和顾明远说这些。王梅香把摘来的菜都洗得干干净净,用稻草绳捆成漂亮的形状。以赵宝珠的眼光去看,这些整理好的菜拿出菜市场卖一定很吸引客人。蕹菜等这类青菜,王梅香担心心放一晚上会蔫了,还特意泡在井水里。两人把菜整理好,天已经彻底黑了,可顾明远还没回来。王梅香有点急了,“这个明远这几天到底去忙什么了?明天就要回部队的人,还这么晚不回家?!”
她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回来了!”王梅香打开院门,刚想唠叨几句,就看到跨坐在自行车上,一只手拎着顾昭阳的顾明远。
顾明远正在教训躲在院子外喂蚊子的顾昭阳,“……不回家,躲在这喂蚊子,也不怕有蛇。”
顾昭阳不吭声。
王梅香吓了一跳,拍拍顾明远的手,“哎呀,你做什么呢,快松手,不要摔了孩子。”
顾明远这才松手,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赵宝珠看着人回来了,拉着庄小雨进厨房,给他们父子两人煮面。顾昭阳不知道在院子外站了多久,被蚊子咬得脸上、腿上、胳膊好多大红包,王梅香看着又伤心又气愤,催着顾明远带着顾昭阳去洗澡。等父子两人洗澡出来,她找了万精油,给顾昭阳一边涂一边念叨。“你也是脾气大,奶奶也没说什么呢,你就宁愿躲在院子外也不回家。”顾昭阳扁扁嘴,“你没等我吃饭。”
王梅香有点心虚,“你表姑做了好吃的辣椒酱,太香了,大家就忍不住提前吃了,但有给你留面条。”
顾昭阳身上痒,肚子饿,在院子外反省了许久,反而想通了。赵宝珠是可恶,但做饭好吃,先吃了再说,吃饱才能长大。只有他长大了,才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欺负。到时候赵宝珠想欺负他,也打不赢他。
顾明远进厨房的时候,面条刚煮好,借着微弱的油灯,他看到了两罐满当当的辣椒酱。
赵宝珠问他想吃什么酱,“一种腊鸡油辣椒,一种青椒。这个腊鸡油辣可以放半年往上,青椒酱只能放三个月,你过去之后吃的时候也要注意时间。”顾明远同样下意识选了腊鸡油辣椒。
油辣椒一放进刚出锅的面条,面条的热气一激,它香香辣辣、勾人的香气就散发出来了。
顾明远闻着就馋了,但还记得给宝珠道谢,“宝珠,辛苦你了,竞然一下午做了这么多的酱。”
赵宝珠拌好的面条,他迫不及待接过去,带着顾昭阳去堂屋吃面。顾昭阳本就饿,闻着香味更饿了。
顾明远也不知道今天在忙什么,明显也饿得够呛。父子两人好似饿死鬼搬,埋头苦干,堂屋里的吸面声基本没停过。赵宝珠觉得可能最多三分钟,父子两人竟然就把面条全部吃完了。顾明远吃完了,有点意犹未尽,有些尴尬地说:“宝珠,还有面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