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脚,付出的成本,会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
关掉詹姆士的邮件,李安已经不想理会,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他知道,蒋志强此刻在大陆承受的压力是他的数倍,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想做。
终归。
他有艺术大师、电影大师、国际著名导演的牌子。
最差最差的结果,依然有退路。
BJ夜。
凌晨。
“失败了!我们彻底失败了!完了!全完了!”
查尔佩里克垂头丧气。
全崩了,形势和人心全出了大问题!
现在搞什么,怎么搞?
洗《色戒》,搞《督公》,搞沈善登?
但是眼下是三部曲,而《督公》破记录,沈善登成为了票房最高的导演,背后是千万观众的支持。史密斯没想到专员这就心态崩了:“专员,我们还有暗线。”
查尔佩里克绝望道:“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已经成一个体系了。不是产业升级,东方古装、东方之魂,而是打出了中国内核+中国视效的旗帜,根子是电影工业,市场也完全认可。”
“电影工业!这可是实体行业,能获得的支持太多了。叙事更是自我叙事,把他者叙事彻底踩死了。”“解构奥运会的影响力,捆绑张艺谋和《色戒》,然后引导这边的电影市场战略。我们最初的目的,已经成了很陈旧的话题。统统被车翻了!全完了!”
史密斯安慰道:“专员,你往好处想,成功了也是自娱自乐,没法出海。”
查尔佩里克头都不抬:“他们十三亿人,我们又不是那些狗子,还不明白这边的市场能量吗?这不是什么潜力,就是庞大到可怕的市场能量!沈善登找到了钥匙,打开了!”
史密斯麻了,查尔佩里克连基本勇气都丧失了,但他必须鼓励:“我们有很多方法。这是一种保守文化方向,韩三平有封闭的倾向。”
查尔佩里克否定:“在破纪录的成绩,和有希望建成的电影工业面前,除非彻底失败,否则没有意义。”
史密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关系没走完,真懒得废话:“我们可以从WT0方向施压。”查尔佩里克再度摇头:“太慢了,而且只会说明这种方向的正确。”
史密斯劝:. . . . ..我们还有糖衣炮弹,后续审核也可以卡,我们有一张网,可以将他绞杀。”查尔佩里克否:“但是我们的威慑完了,不仅没有了震慑,我们还被反向震慑。以后这边电影人拍一些历史题材,都要先看沈善登的脸色。”
“《色戒》是全方位、全天候,从专业到舆论,到市场,全部被干掉了!明白吗?”
“我们已经无法阻止了,我们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史密斯咬牙道:“我们还有准备好的计划,很多牌没有打。我们可以给他条件,而且沈善登一直是赞誉我们的。”
“那你去做吧。”查尔佩里克意兴阑珊,拿出一瓶止疼药,混着酒灌了下去。
等了一会,破防了:“妈的!在这里想放松一下都不行!这什么药,含量那么低!太苦了!”见此,史密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周五一早。
BJ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清晨的阳光,也仿佛隔绝了所有的生机与暖意。
室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烟味。
房间里,看不出丝毫惬意,只有焦灼与苦涩。
蒋志强一夜未睡,猛地掐灭了手中的雪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残骸。
他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几份今天的报纸。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那醒目的大标题,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
“《督公》庆功宴盛大举行,韩三平称“为中国电影正名’!”
“沈善登宣布千万重奖团队,公布“电影宇宙’计划!”
“专家热议:《督公》成功印证“立足本土’之路乃正确方向!”
每一行字,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更扇在如今面临绝境的《色戒》项目上。韩三平那“不是阴湿隐喻的电影”的论断,虽然没有点名,但在这个圈子里,跟指着鼻子骂街没有任何区别。
这几乎是为《色戒》事件定了性,不光明,不正大,阴湿,隐喻。
“正名!他韩三平要正的是谁的名?他用谁的尸骨来垫他的功名?!”
蒋志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
之前也知道会不妙,但眼下到了靴子落地的时刻了。
那种绝望啊,焚烧的着他的心。
他知道,韩三平这话不是说给公众听的,是说给其他方面,说给所有还在观望犹豫的人听的。这是在用《督公》三亿票房的煌煌大势,催动最后的杀伐。
电影频道正播放着对《督公》庆功宴的报道剪辑,下面还有今晚的沈善登专访播出预告。
沈善登那年轻却沉稳的脸,韩三平意气风发的致辞,台下业界大佬们纷纷举杯祝贺的场面,还有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