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看着她,语气淡淡:“你是想让我免费为他治疗?”
贡嘎女人脸色一白,身体微微发抖。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可以为您做奴隶,只要您愿意救他。”
安格的眉头轻轻一挑,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我不需要奴隶。”
他正准备让尤斯将她送出门,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身披皮甲的贡嘎战士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那女人时眼中闪过惊喜。
“塔莉!”他惊呼,快步上前。
两人用贡嘎语低声交谈,语速很快,情绪明显激动。
女人说到“丈夫”时,眼泪几乎落下。
他们以为安格听不懂,但他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事实上,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战士与女人的丈夫是儿时的玩伴,只因后来战士加入佣兵团,便多年未见。
听到旧友遭难,他心中充满悲伤。
随后贡嘎战士看向安格。
“大师,”贡嘎战士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带着恳切。
“听说您是塞贡城里最擅长治疗的魔法师。请您帮帮我的好朋友,他受了重伤,双腿几乎废了。治疗的费用,我来出。”
安格抬起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神情平淡:“塞贡城能治疗伤势的魔法师不止我一个。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贡嘎战士还未回答,女人便小声道:“我听说……您不排斥贡嘎人。”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却充满真挚的希望。
“大师,”贡嘎战士接着补充道。
“我在城里的同伴也提起过您。您是唯一一个愿意接纳贡嘎人和地塞人的魔法师。其他人……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踏进门半步。”
安格轻轻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哦?那其他魔法师背地里没有说过我的坏话?”
这话让贡嘎战士和女人同时愣住。
两人面面相觑,神情僵硬。
那片刻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看来是说了不少。”安格心中暗笑,表面却依旧神色自若,“算了。”
他站起身,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淡淡道:“既然你愿意支付治疗费用,那我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贡嘎女人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谢谢您,大师,谢谢您!”
“嗯。”安格摆摆手,“不过,在出发之前,我得问一句——你需要购买什么东西?”
贡嘎战士愣了愣,随即连忙摇头:“等我同伴痊愈后,我一定会来您的店里消费。”
“我听说您店里的魔法物品品质一流,到时必定多加捧场。”
“呵。”安格失笑,心中暗道:“这倒是误会我了。”但他并未解释,只微微点头示意。
贡嘎战士立刻走出店门,唤来一辆马车。
没多久,三人便登车启程,朝塞贡城北城区驶去。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行,车厢里略显狭窄。
贡嘎女人紧张地攥着衣角,双手微微颤抖。
安格闭目养神,仿佛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贡嘎战士则偶尔看一眼窗外,不安地咬着牙。
两个小时的颠簸后,马车在一片木制塔楼前停下。
这一带的房屋陈旧、密集,木头早被岁月熏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烟火的味道。
显然,这里是塞贡城的平民区。
“大人,这边请。”贡嘎女人擦了擦眼泪,领着他们穿过狭窄的巷道。
她走得很快,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栋重新刷过油漆的塔楼前停下。
那塔楼比周围的屋子整洁得多,门口还摆着几盆花草。
“这是你家?”安格略感意外。
贡嘎女人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丈夫以前是猎人。”
“之前赚到的钱全都花在修缮房子上了……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再也说不下去。
安格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带路。
刚踏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贡嘎战士脸色一变,急忙问:“塔莉,扎尕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
女人用力点头,神情惶急。
他们快步上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一名男子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旁边,一个瘦小的女孩正轻声哭泣,用小手不停擦拭父亲额头的冷汗。
“扎尕!”贡嘎战士冲上前,跪在地上,声音哽咽。
小女孩被突然闯进来的大人吓得往后一缩,眼里满是戒备。
贡嘎女人连忙上前抱住她,温柔地安抚几句,小女孩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安格走到伤者身旁,蹲下仔细查看。
男子的伤势极为严重——大腿处有两处粉碎性骨折,一只手臂骨折,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呼吸急促但仍有力,看得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安格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