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离开后。
裴延彻看向周芙萱&bp;,“刚刚你跟司宴都聊了什么?你看起来很生气。”
周芙萱扯了扯嘴角,“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真的想不通堂堂司家二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狼狈的境地。”
“据我这几天观察,阿宴跟司伯伯的关系并没有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只要他稍微服软,做事迂回婉转些,别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裴延彻微微挑眉,“你说的别人是司凝吗?”
周芙萱轻瞥了他一眼,并未隐瞒,“嗯,阿宴斗不过她,才离家出走。”
“但我并不觉得司凝的手段有多高明,阿宴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裴延彻想起认亲那天司家人当着他的面发生争执。
“司凝那女人的手段确实不算高明,但胜在司伯伯和伯母就吃这套。”
“阿宴性格太过莽撞,不懂变通,争吵时确实占上风,但也就过过嘴瘾。”
“而在言语上落在下风的司凝,反而得到了司伯伯和伯母的心疼。”
闻言,周芙萱眼睫微动,随后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嗤。
这不就是装模作样吗?
“对啊,阿宴要是性格能稍微转个弯,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但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司伯伯和母亲。”
“他们真就是只管生不管养,造了一堆孽。”
裴延彻第一次看到周芙萱吐露真实情绪,眼底泛起一丝心疼。
“芙萱,你如今是裴家大少奶奶,我是你的退路,你无需委屈自己。”
“现在是他们有愧于你,你可以直接跟他们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你告诉他们,你很在意司凝这个替代品的存在,她是个隐患。”
“如果他们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那你就别回司家了,他们不配。”
周芙萱望着裴延彻,心情有些复杂。
裴家是她的退路?或许在裴延彻看来,这里确实是她的归宿。
然而她并不这么认为。
司家再如何,那都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家,是她以后的底气。
而在裴延彻这里,如果她不够强大,永远都会是个卑微的附属品。
裴延彻现在对她这么好,不就是看在她是司家大小姐的份上吗?
毕竟她这个身份可以在事业上帮到他。
就连平日不拿正眼瞧她的婆婆,现在都对她关爱有加,这一切都得赖于她的身份。
这样她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醋意,放弃司家大小姐的身份,回去当个伏低做小的附庸?
周芙萱很快清醒了过来,双手环住男人的腰,将脸轻轻伏在他的胸膛上。
“老公,谢谢你一直为我着想,但我不想像阿宴那样意气用事。”
“我一定会回司家,也一定会亲近亲生父母,回归司家大小姐的身份。”
“至于司凝,她毕竟在司家生活了十四年,跟司伯伯和母亲的感情不一般。”
“我不可能仗着他们对我的愧疚,让他们在我和司凝之间二选一。”
这不符合她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毕竟愧疚这东西越用越薄,她必须将这些用在实处才值当。
而且她并不认为自己在亲生父母心中的份量能有司凝这个的养女重。
裴延彻知道她这番话背后,其实是对他的不信任,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便不再多说什么。”
“若是司凝使坏,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周芙萱仰起笑脸,“那当然,谁敢欺负我,我肯定第一时间找老公给我出头。”
***
包厢里。
沈逸年第三次抬手看表,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眉宇间都是不耐烦。
“司凝这女人在搞什么?已经迟到四十分钟了。”
“不就是个养女吗?也不知道高贵个什么劲?总在他面前摆谱。”
包厢里的冷气开得再足,都压不住他心头那股无名火。
等等等!
他现在都对“等待”这个词应激了。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直接走人时,门被身穿制服的服务员轻轻推开。
紧接着,司凝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步态优雅,“抱歉,路上堵车。”
沈逸年脸上的不耐烦和气焰瞬间消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身。
“没事,恰好我今天不忙。”
他快步绕到对面,非常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司凝轻扫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扬:“谢谢。”
沈逸年回到自己的座位,抬手示意服务员,“刚点的菜可以上了。”
“好的。”服务员恭敬应答后,退了出去。
司凝拿起面前的茶,低头轻抿了口,“沈先生,你约我出来,是有重要事吗?”
沈逸年听到变得生疏的称呼,眸色微沉,但脸上的笑容不减。
“就是朋友间吃个饭,聊聊天,并没有特别目的。”
司凝若托着下巴,有所思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