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彻仿佛没听见母亲的怒喝一般,直接启动引擎,猛地一踩油门。
商务车瞬间开出了超跑的架势,强大的推背感将徐宗兰死死按在座椅上。
“啊!”
她吓得失声尖叫,脸色瞬间煞白。
“裴延彻,你疯了?”
“快停车!停车!”
裴延彻紧握着方向盘,眼神阴鸷地盯着前方,车速丝毫不减。
安静的别墅区车道上,车窗外的景物疯狂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
“对啊,我疯了,被你逼疯了。”他语气诡异的平静,听得人胆寒。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超车,变道,动作流畅却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
“所以我现在需要醒醒脑。”他顿了顿“顺便,也给你醒一醒脑。”
“停下!我叫你停下!你听到没有?”
徐宗兰死死抓住扶手,心脏狂跳,恐惧席卷了她。
裴延彻透过后视镜,看到母亲惊恐苍白的脸,终究还是不忍。
他缓缓松了油门,车速逐渐平稳下来,最终维持在正常的限速内。
最后找了个地方停车。
徐宗兰惊魂未定,捂着胸口低喘,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裴延彻,咬着牙“你这是在给司瑾出气吗?”
裴延彻不语。
徐宗兰声音尖利了起来“你太过分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孩子这样恐吓,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你知道我现在有心寒吗?我真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裴延彻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压抑着无力感。
“面对你的肆意妄为,以及你对芙萱的伤害,我他妈的,居然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我狂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他将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就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我不能打你,不能骂你,不能真拿你怎么样。”
“而你,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可着劲地折腾。”
“现在芙萱要跟我离婚了,你是不是高兴?”
徐宗兰被他眼中那深切的痛苦和失望震住,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
“我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一开始是想避开她,私下解决的,谁想到你们会突然过来。”
“而且,你既然那么心疼她,当时怎么不拦着她,别让她过来?”
说着说着,她又怨上了儿子。
“呵!”裴延彻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嗤笑。
“对,除了你,所有人都是错的,只有你没错,因为你永远不会错。”
徐宗兰被他这样夹枪带棒的态度激怒,强辩道“我到底错哪了?”
“换作任何一位母亲,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戴绿帽而无动于衷。”
“绿帽?”裴延彻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偷偷摸摸去做亲子鉴定,已经够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不管亲儿子怎么解释,你都不信,反而对一份程序可疑的鉴定报告深信不疑。”
“还一个劲说我鬼迷心窍,失了智。”
他说完都笑了,笑容森冷至极。
“如果我不是个强势的人,这会是不是已经在屋里接受驱魔仪式了?”
徐宗兰急忙辩解“我不是不信你,而是那种情况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是当局者,我怕你看不清真相,所以才想要亲自帮你验证。”
“而且我正因为没有对一份鉴定报告深信不疑,才暗地里找司家。”
“我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帮个忙,说服小瑾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这样好解除大家心里的疑惑,哪知他们这么抗拒,所以这话赶话,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且我试探他们的时候,他们表情都很不对劲,这很难不让人起疑。”
“你质疑人家的女儿,还指望人家心平气和地配合你?”裴延彻觉得无比荒谬。
“妈,你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些人情世故,利害关系,你会不懂吗?”
徐宗兰瞬间慌了神“我”
她当时确实一根筋地觉得司瑾是过错方,司家肯定会跟着夹紧尾巴。
可被儿子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自己确实思虑不周。
裴延彻疲惫地闭上眼,叹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冷然。
“或许你真的不懂。”
“因为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你转,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就如我八岁那年,父亲选择陪生病的沈逸年,缺席我的生日宴,你气得当着我的面将生日蛋糕砸烂。”
“你和父亲争吵从不避着我,你随时会将我拉过去,要求我选边站。”
“这样的事情,在我还没办法反抗的年纪,多到我都快记不得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都没变过。”
“你的心捂不热,也共情不了除了别人。”
“芙萱在做儿媳上,你扪心自问,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