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塘城防司令部,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隐隐透出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绝。
李鹤翔瘫坐在椅子上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极致的恐惧过后,反而催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袁三海!你想让老子死?老子先让你碎尸万段!”他低声咆哮,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他立刻意识到,特高科人赃并获,自己私藏军火的事情已经无法抵赖。
任何辩解在那些步枪和子弹面前都苍白无力。
唯一的生机,不是否认,而是把水搅得更浑,把袁三海也彻底拖下水,制造一个“汉奸内斗,互相栽赃”的混乱局面,让日本人觉得两人都不可信,但又都还有利用价值,从而争取一线生机。
“参谋长!”李鹤翔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不祥的冷静。
参谋长应声而入,脸色同样难看。
“听着!”李鹤翔语速极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立刻调动我们最可靠的人,不要用明面上的队伍!给我把袁三海所有的产业,尤其是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仓库、赌场、烟馆,还有他几个心腹的宅子,全都给我盯死了!不,不是盯死,是给我抄!抄家!”
参谋长一惊:“司令,这……动静太大了!特高科那边……”
“特高科?”李鹤翔狞笑一声,“吉田现在拿到了我的‘罪证’,正等着看我的反应呢!我越是不动声色,他越觉得我心虚!我偏偏要动,要大动特动!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李鹤翔不是好惹的!他袁三海能栽赃我,我就不能搜出他‘通共’的证据吗?”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从袁三海的场子里给我找出点‘硬货’来!伪造的也好,栽赃的也罢!红票的传单、武器、甚至是他们那个什么‘边区票’!有什么塞什么!重点是,要快,要狠!要在特高科来得及反应之前,把‘袁三海才是真正通共,并且栽赃陷害忠良’的戏码给我坐实了!”
“另外,”李鹤翔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带着更深的阴毒,“把我们之前掌握的,关于袁三海和缉私队之间那些土产生意往来,尤其是龙二和佐藤通过袁三海的手处理到国统区的土产线索,整理出来。不用太具体,但要能引起联想。想办法让这些线索,‘合理’地出现在吉田的办公桌上!”
他这是要祸水东引,把龙二也拖进来。既然缉私队选择了站在袁三海那边查找他的错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要让吉田觉得,佐藤、龙二、袁三海可能已经勾结在一起,共同对付他李鹤翔,甚至可能图谋更大。
“快去!”李鹤翔一脚踹在参谋长腿上,“再晚就来不及了!告诉弟兄们,放手去干!出了事,我李鹤翔顶着!干成了,我仓库里剩下的那些家当,大家平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群兵痞。
参谋长也被李鹤翔这疯狂的架势震慑住了,知道已是生死关头,不再犹豫,转身就去安排。
……
就在特高科突击检查李鹤翔秘密仓库的消息还在小范围扩散时,津塘城却抢先一步炸开了锅!
李鹤翔麾下最精锐、也最蛮横的一支直属卫队,以及一些穿着便装但行动矫健、明显是军伍出身的人,如同疯狗般扑向了袁三海的产业。
“砰!”“哗啦——”
“搜!给老子仔细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报告!在赌场暗格里发现红票传单!”
“仓库里藏有土制手榴弹!还有边区政府的布告!”
“烟馆账房招了,说袁三海长期资助城外八路!”
叫嚣声、打砸声、哭喊声瞬间响彻津塘的夜空。李鹤翔的人根本不给袁三海手下任何反应和组织抵抗的机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同时冲击了袁三海多处核心据点。
他们手段粗暴,目的明确——不是抢劫财物,而是“寻找罪证”。
各种事先准备好的“违禁品”被迅速“发现”,一些袁三海的亲信头目被当场“抓获”,屈打成招的“口供”以最快的速度被制造出来。
袁三海正在自己的老巢里志得意满,等着看李鹤翔如何被特高科处置,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自家产业被抄、手下被抓的噩耗!
“李鹤翔!我操你祖宗!!”袁三海得到消息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没想到李鹤翔的反应如此激烈和迅速,这完全是撕破脸皮、不计后果的火并!
“三爷!怎么办?兄弟们顶不住啊!李鹤翔的人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抓,还……还栽赃!”一个浑身是伤的头目踉跄着跑进来报告。
“顶不住也要顶!集合所有弟兄!跟李鹤翔拼了!”袁三海目眦欲裂,拔出枪就要往外冲。
“三爷!冷静啊!”几个还算清醒的心腹死死拉住他,“李鹤翔是狗急跳墙了!他现在是正规军,咱们硬拼不过!而且特高科马上就会到,咱们现在动手,正好坐实了‘武装抗法’的罪名!”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全完了?”袁三海怒吼,但脚步却停了下来,他也知道手下说得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