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
……
锦州城外,尸横遍野。
残破的“炎”字大旗倒插在血泊之中,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象是在为这支溃败的军队奏响最后的哀歌。
三天。
仅仅三天。
誉王萧云生拼凑起来的十万大军,在陈庆之那支由农民和工人组成的军队面前,一触即溃。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屠杀。
那些扛着红旗的士兵,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
他们口中高喊着听不懂的口号,悍不畏死地冲向装备精良的京城守军。
一个士兵倒下了,立刻有十个士兵踩着他的尸体冲上来。
他们没有精良的铠甲,很多人甚至连象样的兵器都没有,就拿着锄头和镰刀。
可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将誉王的十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奔逃。
消息传回京城。
共和国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啪!”
一只名贵的汝窑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誉王萧云生胸口剧烈起伏,那张曾经养尊处优的脸上,此刻涨成了猪肝色。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十万大军!号称共和国最精锐的部队!三天!连三天都没撑住!就被一群泥腿子打得落花流水!”
“本议长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
大殿之下,数十名议员禁若寒蝉,一个个把头埋得几乎要戳进地里。
誉王瘫坐在那张像征着最高权力的议长宝座上,第一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
陈庆之,和他背后那股席卷北境的红色浪潮,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
恐慌,如同瘟疫,在大殿中迅速蔓延。
“完了……全完了……”
“陈庆之打进京城,我们这些前朝宗室,还能有活路吗?”
“他可是要把我们挂在路灯上的!”
议员们再也顾不上誉王的怒火,交头接耳,人人自危。
终于,一个胆大的新贵忍不住了,他站出来,矛头直指誉王。
“议长!当初是您力排众议,非要主动出兵剿匪!现在好了,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京城门户大开!您要负全责!”
“对!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刚愎自用,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们早就该跟沐瑶大人求和!是你说她一个妇道人家,难成大器!”
墙倒众人推。
刚刚还对誉王俯首帖耳的议员们,此刻纷纷调转枪口,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誉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群人的鼻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明白了。
他被抛弃了。
就象一件用旧了的工具,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一旁。
财政部长那个胖子,眼珠一转,忽然高声喊道。
“诸位!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请沐瑶大人回来!”
这句话,象一道闪电,劈开了大殿中的阴霾。
对啊!
沐瑶!
那个女人!
那个以一己之力,将大周王朝搅得天翻地复,把皇帝萧逸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
她有南境十八州的财力,有那闻所未闻的钢铁巨兽,有能日行千里的火车,更有那神鬼莫测的火器!
陈庆之的百万大军是厉害,可沐瑶的军队,难道就弱吗?
当初萧逸尘的三十万大军,不也是被她弹指间就灭掉了?
“对!请沐瑶大人回来主持大局!”
“只有沐瑶大人,才能对抗陈庆之!”
“誉王无能!窃据高位!我提议,罢免萧云生的议长之位!”
“附议!”
“附议!”
山呼海啸般的附议声,几乎要将议事厅的屋顶掀翻。
誉王萧云生呆呆地坐在他的宝座上,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曾经谄媚奉承,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
他感觉自己象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议长。
他只是沐瑶放在京城,用来吸引陈庆之火力的一个靶子。
现在,靶子要被打穿了,那群墙头草,又迫不及待地,要去迎接他们真正的主人了。
“我提议!立刻组成使团,前往南境,恭请沐瑶大人回京!”
财政部长振臂高呼。
“我等,愿奉沐瑶大人为共和国终身议长!”
“奉沐瑶大人为终身议长!”
“我等誓死效忠沐瑶大人!”
无耻。
何其的无耻!
誉王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从议长的宝座上,栽了下来。
……
京城,沐府。
庞万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