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杀手,从不会顾念旧情,他们有没有真正的感情都难说。
若是报酬足够高,李玄及说不定连苏檀本人都杀得,更别说区区一个故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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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檀又往东海寄了几次东西。
倒不是特地去送,只是偶然看到觉得合适,便送过去。有时候是山上刚结的灵果,有时候是万妖城中看见的精巧九连环,也有时候只是一只纸鸢。送得随意,时间也随意,似乎一切都是兴之所至。又或许刚好拒霜殿的东西太多,腾出一些来。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她收到一封信件。没有落款,但字迹很好认。
小孩的字迹一般来说会比较稚气,比较圆润,但慕焰嗔的字就不是这样,是一手笔锋凛冽,很漂亮的正楷。
似乎和她较着劲儿似的,回信比她还短:
一切安好,勿念。
她不可思议地把信翻来覆去,最后不得不承认,就只有这六个字。
这有什么好送的?简直浪费信鸽的粮食。
她气了个半死,信也没折,直接丢进了屉柜里。只是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的目光扫过,她注意到了窗外墙边一株贴墙扎根的寒松。
不知何时飘来她窗前的一棵松树,年前的时候只有半尺高,却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长得飞快。
幼小的东西都是这样,正是蹿个的时候,一天变一个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变成叫你陌生的模样。
苏檀漫不经心地想到,也不知道小孽障有没有像这棵寒松一样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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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东海,杏林镇。
杏林镇说是镇,其实和一座城池差不多大。作为沿海少有的几座修真家族坐镇的城镇之一,人口繁荣,贸易也十分发达,渔民每日晨起出海,捕获新鲜的鱼虾,用符箓封冻着送往各地。因当地鱼虾肥美,物厚民丰,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差遣家仆亲自前来挑选采购,生意一向兴隆。
镇上势力最大的修真家族是慕家,来自三危谷一脉。三危谷医毒双修,亦正亦邪,人们很少敢招惹他们,即便也零散坐镇着无涯馆等大宗门的分支势力,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基本上是慕家一家说了算。
在不太平的修真界,越是平静的地方,就越难免有妖邪。
不久前,一条蛟龙现身东海沿岸。
妖族就像人族一样,也分好坏,而这条妖蛟就是条不折不扣的邪妖。不乏前去围剿的修士,慕家也派去了几波人,却无一例外葬身妖腹,尸骨无存。
此蛟以人为食,还最爱吃修为高深的修士,炼化他们的修为为己用,修行速度一日千里,隐隐有成东海一祸的趋势。
青石街上,一家不起眼的店铺林立在琳琅满目的海货店中,风吹日晒的破旧匾额上书写几个大字:无涯馆。
无涯馆门人大都是挚爱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是修真界最自诩风流的一个门派。同时,他们也是天下闻名的情报组织和掮客,当地百姓若有解决不了的妖邪和异闻,都可以花上几文钱在无涯馆张贴告示,书清楚任务内容和报酬,而自认有能耐解决任务内容的修士就会前去揭榜。本质上是一种流通在修士和凡人之间的雇佣关系。
告示榜旁的长桌上,这所当地无涯馆分支的小馆主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朦胧间,门口光线一暗,这座无人问津的分馆进了个人来。
他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皮一看,人还未看清,先闻得一阵香风扑面,霎时惊醒了。
依他坐镇分馆数年,观察往来行人的经验,这绝对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女人衣着雪白,又戴了一顶白色的帷帽,帷帘垂下,遮住了真容,但身材高挑修长,曲线窈窕,腰肢瘦柔得似乎一掐就折,但该丰满的地方又十分有料。
这美人步履轻且稳健,可以看出有修为在身。进了分馆,但并不做声,似乎在馆内找寻着什么。
馆主便率先开口:“姑娘是镇外新来的?”
杏林镇的修真者并不多,他大部分都眼熟。况且如果之前见过这样出尘的姑娘,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他见她身上没穿宗门校服,显眼的地方也没佩戴带有宗门标志的纹章,想当然便以为,这是从外地来的散修。
散修无宗门势力做依托,修炼资源贫瘠,常常陷入金银短缺的窘境,所以来揭榜的也是散修为主。
“唔。”女人似有若无地应了声,抱着手臂踱步到了告示栏前。帷帘似一片新雪,被风微微掀起,露出一截雪白瘦尖的下巴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馆长的心提了起来,在心里为这股风加油鼓劲,再吹起来一点,再吹起来一点……
女人将帷帘按下了,那只伸出来的手也雪白得惊人,素手纤纤。
馆长:“……”
一阵失落之情涌上。
此刻馆内只她一个客人,他便站在她旁边介绍起来。
“姑娘是想挣点银子花花?我推荐这个,这家人媳妇去世之后,连夜能听到女人幽怨的哭诉,或许是幽魂徘徊。只闻其声,未见其形,多半是只未成形的灵体,只要筑基期以上修为,解决并不困难,报酬也丰厚。”
女人充耳不闻,她目的明确,扫了两眼,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