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的日夜兼程,江镇终于在暮色浸染天际时,望见了瀚海城的轮廓。
城墙上“瀚海”二字被海风吹得泛着水色,远远便能听见码头的喧嚣——商船卸货的号子混着咸湿海风,集市里的鲛人灯如繁星垂落,将整座城映得波光粼粼。
江镇抱着蓝银皇花盆,布裹下的叶片微微颤动,似也在呼应这满溢的水元素气息。
他没急着进城,而是在城郊的树林里换了身干净衣物——赶路时沾的泥尘被魂力震落,新衣服是路上买的粗布衫,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与雀跃。
待确认气息平稳,这才朝城门走去。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钻进耳里:“新鲜的蓝鳍鱼!五铜魂币一斤!还有水晶贝,开灵智的!”
他径直走向街旁最热闹的酒楼。
掌柜见他抱着花盆,刚要开口阻拦,却被他亮出来的金魂币堵了回去——十枚金魂币拍在柜台上,足够包下顶层临窗的雅座。
“把你们菜单上的全上一遍!”
江镇卸下布裹,将蓝银皇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花盆里的叶片舒展,隐隐与窗外的潮汐声共鸣。
不多时,菜肴流水般上桌:蓝鳍鱼腹肉切成薄片,莹白如冰玉,衬着海草摆盘;水晶贝煮得半开,贝肉上放着蒜蓉……
江镇直接狼吞虎咽,歼灭桌上所有的美食。
过了许久,江镇将最后一口鱼骨汤喝得干干净净,还觉得有点意未足……
出了酒楼,江镇直奔集市的“水云坊”。
听酒楼里的小二说,这是瀚海城最有名的裁缝铺,布料里掺着鲛人丝,防水又透气。
他掀开竹帘时,掌柜正拿着尺给一位客人量体裁衣,见他进来,眼神在花盆上停留半瞬,又很快挪开:“客官想要什么样的料子?”
怎么还有人养蓝银草的?什么爱好啊?
“要最轻便的,暗纹绣水浪,领口窄些。”
江镇指尖拂过一匹靛青布料,鲛人丝特有的凉意渗进皮肤,竟让魂力微微舒展。
他又选了两套素白内衬,加起来不过五枚金魂币。
两个小时后。
从裁缝铺出来,他又去逛了杂货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待太阳开下山时,江镇又在街角找了个面相老实的中介:“我要郊外的院子,安静,近水,越快越好。”
中介姓吴,绰号“水耗子”,三刻钟后便带着他钻进城郊的竹林。
转过三道弯,一座青瓦小院映入眼帘:院墙上爬着水葫芦藤,门楣悬着半旧的铜铃,推门时发出“叮铃”轻响。
更妙的是,后院有眼活水泉,泉眼泛着莫名的蓝光。
泉水旁边还有一颗不知多少年的大树,晚风轻轻吹拂着枝叶。
“这院子原主是位老魂师,去星斗大森林后就没回来……”吴中介搓着手,期待江镇爆出的金魂币。
“里面有3000金魂币,够了吧”
江镇没废话,扔出一个布袋。
中介立时眉开眼笑,连地契都没仔细核对便塞了过来。
待院门合上,江镇先将蓝银皇花盆抱往后院。
在泉水旁种下。
突然蓝紫色叶片颤了颤,金色纹路如活过来般游动。
整理完蓝银皇,他又围着院子四周看了看,最后才回房子打扫一番。
过了两个小时,江镇拿着拖把,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江镇满意地环视着整洁的房间,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水渍未干的痕迹,在灯光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他直起腰,将拖把靠墙放好,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踱步到窗边,推开木窗,带着咸味的海风立刻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后院,那株新栽下的蓝银皇在月光和泉水的蓝辉交织下,叶片上的金纹仿佛活物般缓缓流淌,仿佛与泉眼的莫名蓝光和谐共鸣。
正当他准备关上窗户休息时,脚下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不是木头自然的呻吟,更像是……某种空洞的回音。
江镇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蹲下身,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刚才站立位置附近的几块地板。
叩、叩、叩。
……叩、叩。
声音果然有细微差别。
其中一块地板传来的回声略显空荡。
他仔细摸索着那块地板的边缘,指甲抠进缝隙。
很快,他发现了一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凹陷。指尖魂力微吐,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机括轻响,那块地板微微弹起了一角。
江镇心中一动,小心地将那块地板掀开。
一条向下延伸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阶出现在眼前,带着陈腐空气和淡淡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下室?”他低声自语,那位吴中介可没提过这个。
他取出一盏在杂货摊买的普通油灯点燃,橘黄色的光芒驱散了入口处的黑暗。
阶梯不长,下去之后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约莫十平米见方。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积灰,空气虽然陈旧却不算污浊,似乎有巧妙的通风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