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差利索”、“手尾清爽”……这几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中了赵德柱昨夜最不堪、最不愿提起的痛处!
那满门的鲜血,那怨毒的诅咒,那毁掉的名声,瞬间在赵德柱脑海中炸开!
“陈平!!”赵德柱猛地抬头,双眼瞬间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指着陈平的手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你欺人太甚!!!”
他的咆哮声在院落里回荡,充满了被彻底撕破脸皮的狂怒。
陈平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那眼神中的漠然和嘲讽,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
陈平直接走出班房,经过赵德柱身边之时,淡淡地轻声说道: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欺人太甚?可笑!今日之事,只是开胃菜罢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吧!!”
“好,我就等着你……以为凭着点小聪明,就能和我们斗吗?我义父是谁?可是百户大人,捏死你跟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赵德柱阴狠地说道。
陈平却不置可否,神色微冷,径直朝着衙门深处的十三班房走去。
“混账东西!!”
赵德柱紧握拳头,看着陈平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杀意越发回忆,猛地回头,朝着围聚一旁的众多力士、小旗,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没事做吗!”
虽赵德柱吃了瘪,但他们可没资格去凑什么热闹,无论如何,人家的义父,如今可是百户大人!!
顿时,众人一拥而散……
……
赵德柱走出衙门,直接来到京城东区的一处奢华府邸。
他的脸色有些忐忑,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片刻后。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重压力。
赵德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义父!孩儿……孩儿办事不利,请义父责罚!”
赵德柱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恐惧。
书案后,钱应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赵德柱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刮过他的脊背。
“之前让你处理了他,然后这小子顺利晋升小旗,还自作聪明地将徐家那案子派给他……”钱英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而今,连刺杀都失败了,呵呵,我要你何用?”
赵德柱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低:“是孩儿无能!请义父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孩儿下次必定会亲自出手,将那陈平碎尸万段。”
“人家能杀了淬体巅峰的刺客,还是五名,你拿什么去亲手对付他?就凭你这卡在淬体三重多年的修为?”钱英光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赵德柱一听,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当作弃子抛弃了。
这时。
钱英光接下来的话语,却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我有一物,可助你迅速地突破到内息境,就看你敢不敢承受这噬骨焚心之痛了。”
他缓缓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非金非玉的盒子。
盒子表面刻满了诡异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
他指尖在盒子复杂的机括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团东西。
那东西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凝固污血般的暗红近黑色。
它并非死物,而是像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蚯蚓般的紫黑色细小血管,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收缩。
“这是?”一看到这东西,赵德柱只觉一阵邪异扑面而来,让他感到头皮发麻,但内息境三个字,让他心底的不安,迅速被激动和兴奋所取缔。
达到内息境,生出真气,捏死陈平将真正如同捏死蚂蚁!
而且……看着钱英光的话语和态度,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表现出价值来,恐怕还真的要被‘抛弃’了。
赵德柱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后,迅速地点头应下,道:“孩儿愿意服用而下。”
肉芝入口的瞬间,赵德柱身体猛地僵直!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和冰寒瞬间从喉咙炸开,疯狂涌入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搅动!血液似乎都要被冻结!
更恐怖的变化发生了!
一缕缕浓稠如墨、带着浓烈硫磺与血腥混合恶臭的黑气,毫无征兆地从赵德柱全身的毛孔中疯狂喷涌而出!
这些黑气如有实质,在他体表翻滚、缭绕、纠缠,迅速将他包裹成一个不断扭曲、膨胀的黑色气茧。
钱英光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邪异恐怖的一幕。
他脸上的冷漠早已被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和欣赏所取代。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
…………
随着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