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却又有一丝希冀的年轻女子身上。
看到李泰然深夜拜访,还带着这样一位女子,林宜年放下书卷,神色并无太多意外,显然李泰然提前知会过了关键信息。
他目光温和了几分,看向徐婉儿,主动开口道:“李泰然,这位便是徐姑娘了吧?”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徐婉儿见这位大人态度并不严厉,反而透着关切,心中紧张稍缓,连忙依着礼数,盈盈一拜,声音仍带着哽咽:
“民女徐婉儿,见过林千户大人。”
“不必多礼,徐姑娘受苦了。”林宜年虚抬了一下手,语气沉凝。
“你徐家之事,泰然已大致向我禀明。惨剧发生至今,你能幸存下来,实属不易,更是天意使然,留下重要人证。
“你放心,既然到了这里,你的安全便由本官负责。我锦衣卫绝不会让忠良蒙冤,凶徒逍遥法外!”
他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徐婉儿听到“忠良蒙冤”四字,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多日来的恐惧与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和依靠的对象。
她双膝一软,就要再次跪下行大礼。
林宜年对李泰然使了个眼色,李泰然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徐姑娘,大人面前,不必如此。”
林宜年也温言道:“起来说话。将你知道的,关于那晚之事,关于账簿,再仔细与本官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徐婉儿用袖子拭去泪水,强忍悲痛,开始断断续续地再次叙述起那个血腥的夜晚,以及父亲关于账簿和漕帮的零星话语。
李泰然则是在旁补充完整案情。
林宜年听得非常仔细,当听到陈平的名字接连出现,此子不仅成功找到人,还果断斩杀了钱英光的义子成丰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赞赏。
“陈平…可是陈方明之子?”林宜年缓缓问道。
“正是!”李泰然恭敬回答。
“嗯,虎父无犬子。临机决断,手段果决,此子不错。”林宜年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就在这时,徐婉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再次涌出,泣不成声:“大人!求千户大人为我徐家满门冤死的七十三口人做主啊!我爹娘…我兄长他们死得好惨……那漕帮…他们无法无天……”
林宜年见状,当即安抚道:“徐姑娘,快快请起。徐家的遭遇,本官听闻亦是心如刀绞。你放心,我锦衣卫乃天子亲军,缉查不法、昭雪冤屈乃分内之职。”
随即,他唤来两名可靠的女眷,吩咐道:“带徐姑娘下去好生歇息,派专人护卫,务必保证安全,一应需求皆要满足。”
“谢…谢谢大人……”徐婉儿感激涕零,在女眷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书房门重新关上,屋内只剩下林宜年与李泰然两人。
方才那沉痛温和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乃至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