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丙字旗三班的班房后。
陈平正打算回去摸鱼。
却听周安他们说道:“大人,那王家小子在咱们丙字大狱关了好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你啥的,此子是该提审了!”
“噢?见我?”
陈平一想到王俊那小子,当日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就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胆子要求见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该处理这个小子了。
陈平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带着周安等几名力士,不紧不慢地朝着关押王俊的牢房走去。此地是班房大狱,经过文书审批后,便将直接送往昭狱关押。
陈平手中就是一直扣着文书,不然送去昭狱的话,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随时就被王家、钱英光他们给捞走了。
尚未走近,便已听到那熟悉的、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叫骂声从阴暗的甬道尽头传来。“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杀才!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我义父王公公!我爹是户部侍郎王大人!”
“陈平呢?让他来见我!他敢抓我,他完了!他这总旗当到头了!”
“等我出去,定要你们这群丘八好看!”
陈平走到牢门前,只见王俊双手抓着儿臂粗的木栅栏,虽然衣衫脏污,头发散乱,但脸上却恢复了几分往日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与那日尿裤子的怂包模样判若两人。
陈平挥挥手,让狱卒打开牢门。
“王公子,几日不见,气色恢复得不错嘛,嗓门也洪亮了不少。”陈平踱步进去,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俊一见陈平,先是一缩脖子,下意识地露出些许畏惧,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倚仗,腰杆又硬了起来,指着陈平叫道:
“陈平!你总算来了!快放了我!你无故扣押我,我义父和我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个小小的总旗,担待得起吗?!”
陈平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几分奇怪。
这小子,怎会突然硬气了起来?
是谁给了他勇气?
陈平念头微微转头,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
是了,这小子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狱里,与外界消息隔绝,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他还以为王家、甚至是宫中那位王公公,已经派了人来施压。
所以才恢复了这般嚣张的姿态?
此时见到他来,还以为他陈平顶不住压力,要放人了?
也对,此前王家长老代表着户部侍郎的面子而来,更有钱英光亲自出面。
足以让任何一个锦衣卫总旗屈服。
按常理来说,也确实如此。
别说一个总旗,就算是寻常、根基背景稍弱的百户,面对着那副架势,恐怕也早已焦头烂额,怕是顶不住压力放人了。
他此刻的勇气,完全来源于对自家权势的盲目自信。
陈平嘴角露出几分玩味讥讽,淡淡一笑,看着王俊。
“呵呵,王公子,看来你这几天,消息不太灵通啊。”
王俊被陈平看得心底发毛,听到这句话语,更是感到几分不妙,不由强自镇定道:“你…你笑什么?在说什么?少故弄玄虚!赶紧放了我,否则……”
“否则怎样?”陈平打断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你王家派来多少人,我轰爆多少,呵呵,还以为王家能救你呢?让你义父亲自来走一趟,都不见得能把你给捞出去!”
陈平一阵冷笑,如今有着四皇子撑腰,蟠龙令在手,别说一个随堂太监了,就连曹英亲来捞人,他也有这个底气给挡回去!!
王俊一愣,没太明白陈平话语当中的意思,什么王家来人被打爆?
但陈平语气中的寒意却让他打了个冷颤。
陈平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对周安下令:“看来王公子还没认清这里是什么地方。给他松松骨,让他清醒清醒。
“他包庇窝藏、证据确凿,赶紧的让他画押认罪,在不认就直接送去昭狱,你们亲自去看管……”“喏!”周安闻言,顿时拱手应下。
旋即狞笑一声,一挥手,身后两名如狼似虎的力士立刻上前,打开刑具。
王俊顿时慌了,他没想到陈平竞然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反而直接要用刑!
“你…你敢!陈平!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义父……”他的叫嚣声在力士粗暴的拖拽下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陈平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冰冷的话语甩在身后:“在这锦衣卫大狱当中,别说你爹是侍郎,就算你义父来到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嘴硬?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里的刑具硬!”
牢门在陈平身后“眶当”一声关上,隔绝了王俊最初几声绝望的“我认罪!我画押!别打!陈大人!陈总旗!我错了!饶了我……”
很快,哀嚎求饶声就被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声所取代,在阴森的大狱甬道中回荡,听得其他牢房的犯人们瑟瑟发抖。
陈平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动静,直接离开了班房,回去“摸鱼’了。
顺道去了集市,买了些鲜鱼肥肉,又沽了几两好酒,打算回去好生庆祝一番破关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