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涌动的心绪。
他最初确实存了提携、投资陈平,将其收为麾下最强利刃的心思。
然而这把刀锻造得太过锋锐、太过迅疾,眨眼间便已冲天而起,光芒万丈,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和层次。
如今的他,已再无资格做那握刀之手。
由此感到了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投资成功的欣慰与庆幸。
毕竞,如此也好。
自己毕竟对陈平有最早的提携之恩,多有投资相助。
这份情谊可谓深厚。
能与一位潜力无穷、战力惊天的未来新星结下这般善缘。
于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幸事和一份沉甸甸的政治资本。
想到此处,李泰然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那点微妙的失落迅速被庆幸和期待所取代。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司礼监值房。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孙阎垂手站在下方,王瑾和钱英光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檀香袅袅中,一位面白无须、眼神深邃如潭、穿着暗红色绣金蟒袍的老太监,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本奏折。
他,正是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一一曹英。
听完孙阎简短的汇报和王瑾、钱英光带着颤音的补充,曹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他没有立刻发怒,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王瑾和钱英光的心尖上。
“所以,”曹英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丝毫情绪,“你们兴师动众,布下杀局,非但没能解决掉那个叫陈平的小总旗,反而折了咱家东厂一个领班。
“最后……更是被人家拿着四皇子的令牌,逼得灰溜溜地退了回来?嗯?”
王瑾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道:“老祖宗息怒!实在是那陈平小畜生太过奸猾凶悍,实力增长远超预料,而且……而且那林宜年来得太快,又有四皇子的蟠龙令……”
“蟠龙令……”曹英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眼神微微闪烁,“老四倒是舍得下本钱,这般快就找到了这么一把好刀,还如此护着。”
他目光转向王瑾:“你说,那陈平能以通脉一重修为,反杀通脉二重,甚至在你们三人围攻下,还能再杀一人?”
“千真万确!老祖宗,此子武功路数刚猛霸道,又兼具诡异音功,横练功夫也极为了得,实战能力远超其境界!简直……简直是个怪物!”王瑾连忙道,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后怕。
曹英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呵呵,有点意思。”
但这笑声却让王瑾和钱英光感到更加寒冷。
“一个小小总旗,哦不,现在应该是试百户了……”曹英的消息显然极其灵通,“竞能搅动这般风雨,让咱家连着折损人手,还牵扯出了四皇子……确实有点意思。”
他的手指停止敲击,语气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打了咱家的人,就是打了咱家的脸。这张脸,总不能白打。”
王瑾闻言,心中稍安,连忙道:“老祖宗英明!此子绝不能留!”
曹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下去吧。此事,咱家自有计较。”
“是,是!”王瑾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值房内只剩下曹英、孙阎和跪着的钱英光。
曹英的目光落在钱英光身上:“钱英光。”
“卑职在!”钱英光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咱家交给你的差事,办得如何了?”曹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钱英光脸色一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回……回禀督主……账……账本还在核对……有些数目……有些数目对不上………”
“对不上?”曹英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丝。
钱英光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督主息怒!卑职一定尽快!尽快让他们把账目核对清楚,确保万无一失后,立刻……立刻焚毁!”
曹英盯着他看了半响,直看得钱英光几乎要瘫软在地,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关乎重大,如今那小子既然扯出了四皇子这个大旗,那么事情就不容有失,手尾要干净,不能被查到丝毫痕迹!!“咱家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咱家要看到一堆灰烬,明白吗?”
“明白!卑职明白!!谢督主!卑职一定办好!”钱英光连连磕头。
“还有,”曹英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咱们的计划,可能因为某些意外,出现了一些纰漏。你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首尾,务必处理干净。”
钱英光脸色骤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声音都带着颤音:“是……是!卑职立刻去办!绝不敢再出任何差错!”
“先让那个小子……且让他再蹦鞑几天。”曹英放下茶杯,眼神深邃,“账本和那件事要紧,不能因小失大。
“至于他……等咱家腾出手来,自然会让他知道,打咱家的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四皇子……呵,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
陈平,此人已经真正地走入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