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委屈,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终于冲垮了她最后的骄傲。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宁荣荣的声音带着哭腔,丢下这句苍白无力的话,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办公室。
眼泪,在她冲出门的瞬间,便再也抑制不住,决堤而下。
她漫无目的地、发疯似的向前跑,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冰冷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不知跑了多久,她一头扎进了学院后山那片幽静的小树林。
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缓缓滑坐在地,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彻底爆发。
“呜……鸣鸣·……凭什么……凭什么都欺负我……”
“我只是……只是不想吃那个恶心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爸爸……剑爷爷……骨头爷爷……荣荣被人欺负员.…”
她哭得撕心裂肺,将从小到大积攒的所有委屈,都倾泻在了这无人的树林里。
树林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哭声和心跳声。
突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传来。
“谁?!”宁荣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去。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委屈的抽噎。
只见树影斑驳之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
来人一袭黑衣,面容俊朗,正是王孟德。
宁荣荣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竞然被他看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站起来跑开,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想扭过头不去看他,可那道平静的目光,却像有魔力一般,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被当众羞辱的难堪,被孤立的无助,对未来的迷茫……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在王孟德平静的注视下,宁荣荣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王孟德的怀里。
“哇!”
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哭声比刚才更加凄惨,更加放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委屈都哭出来。王孟德的身体僵了一下。
少女的身体柔软而纤细,带着淡淡的馨香和泪水的温热。
隔着衣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宣泄。
哭了许久,宁荣荣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大胆和失礼,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热得发烫。
她想从王孟德的怀里退出来,却又莫名地贪恋那份能让她暂时忘记一切的安稳。
“为……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她把脸埋得更深了,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王孟德开口道:“没有人欺负你。”
宁荣荣的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新的委屈。
“他们明.………”
“那不是欺负。”王孟德打断了她的话,“那是规则。一个魂师世界的,最基本的规则。”他看着女孩迷茫的眼神,继续说道:“你觉得玉小刚让你吃奥斯卡的香肠,是在刁难你,羞辱你。但他的出发点,并没有错。在真正的战场上,活下去,是第一要务。他的错,在于他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蠢这番话,一半肯定,一半否定,让宁荣荣有些发懵。
“至于罚你跑步,”王孟德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阳奉阴违,欺瞒师长,他罚你,有错吗?你身为七宝琉璃宗的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自然受不了这种苦。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才二十七级?”宁荣荣愣住了。
“你拥有斗罗大陆最顶级的辅助系武魂,七宝琉璃塔。你的父亲是魂圣,宗门里有两位封号斗罗。你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修炼环境。”王孟德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在她的痛处,“从六岁觉醒武魂到现在,这么多年,如果你稍微勤奋一点,现在会是二十七级吗?”
“我……”宁荣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贪玩,不爱修炼。宗门里的长辈们都宠着她,她仗着自己的天赋,总觉得追上别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如今,被一个外人如此直白地戳穿,那份骄傲,被撕得粉碎。
“天赋,不是你骄纵的资本,而是你的责任。”王孟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魔力,“它给你带来了荣耀,也给你带来了束缚。你享受了它带来的好处,就要承担它背后的重量。七宝琉璃宗的未来,终究要落在你的肩上。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扛得起来吗?”
宁荣荣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从未想过这些。
在她的世界里,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有剑爷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