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红在昨天看到白山日报的那篇评论员文章后,就第一时间赶往省城。
他本想着和吴玉栋打一场舆论战,文章都己经写好了,标题为“守好粮袋子:筑牢民生与国本的生命线”。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吴玉栋居然会主动承认错误,让昨天的这些准备,都化为泡影。
顾卫红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电话,打了出去。
银行的工作人员在玉田村核实完账目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转身就走了。
但陈建国和陈旭东心里都清楚,这还只是开始。
果不其然。
没过两天,银行的工作人员就给陈建国送来一份提前还款的公函。
理由是发现贵公司盈利能力出现显著下滑,己对贷款偿还能力构成实质性影响
看到这个理由,陈旭东都被气笑了。
蔬菜公司是周期性的,总不能是这边刚把苗栽上,马上就能开花结果吧?
一两个月没有收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也能成为一个理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爸,你给吴玉栋打个电话吧,让他们先去扯皮!”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不行就和银行打官司。”
陈建国点点头,拿起电话,就给吴玉栋打了过去。
吴玉栋的回答,也是很干脆,“建国,你不用管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至于他是怎么和银行说的,陈旭东不得而知,但结果是好的,陈建国再也没有收到银行催款的电话。
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新的麻烦随之而来。
5月27日,星期一。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陈建国刚在老龙矿1号井的井下视察完走出来,还没等他走进浴室,郑刚就跑了过来。
“大哥,山下来了三辆车,好像是监察局的。”
陈建国愣了一下,监察局来检查煤矿,自己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大刚,你让老刘先去接待一下,我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说罢,便和周振海走进洗澡堂子。
郑刚点点头,去找副矿长刘学文。
刘学文和郑刚从调度室走出来,就见三辆印着监察涂装的吉普车,开进了矿区大院。
看着三辆车的车牌,刘学文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辽河的牌照,是省会春城的牌照。
他赶紧拽了拽深蓝色工装的衣角,赶忙紧走两步,来到车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几位领导好!我是副矿长刘学文,您这是”
车门打开,西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出,另两辆车上也随之下来10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
为首的人递来的证件上印着“白山省安全生产监察厅”,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监察大队队长:李建军。
“我们是省厅突击检查组,按年度抽查要求,来核查安全工作。”
刘学文心里的紧张少了些,却更不敢怠慢,连忙侧身引路:
“欢迎省厅领导!咱矿去年评上十佳安全矿后,今年又追加了五十万更新设备,您看这办公楼外墙的宣传板。”
他指着墙上贴着的《煤矿安全规程》图解、应急演练照片,还有盖着红章的设备检修台账公示。
“都是按市局的标准落实,每一项都有记录可查。”
带队的李建军冷着脸,没有任何的表示。
目光扫过调度室的方向:“先去调度室看实时数据,重点查瓦斯监测。”
走进调度室,屋里摆着两张木桌,桌上摊着厚厚的监测记录本,墙角立着台老式瓦斯检测仪,表盘上的指针还在微微晃动。
李建军却没看这些,走过去一脚踢了踢桌腿边的煤渣:
“调度室里还能有煤渣?这就是你们的安全管理?”
刘学文愣了一下,心说:这该不会来找茬的吧?调度室里有个煤渣,也能算安全问题?
他连忙弯腰去扫:“李队长,刚从井口过来,不小心带进来的,我这就清”
“先别清!”
李建军打断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井下通风压力监测台账》,手指在纸页上划得沙沙作响。
“1800帕,校准日期昨天下午,数值还行。”
“但我问你,校准人员的资质证书编号呢?备案文件在省厅的登记号是多少?光说在市里备案,拿不出省厅编号就是违规!”
此时,刘学文确定以及肯定,这就是来找茬的。
市局都己经备过案了,还要省厅备案?自己在煤矿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这事。
刘学文一时语塞,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啊!”
“不知道,还是不想备案?”
李建军把台账往桌上一摔,纸页散了一桌子。
没等刘学文说话,他又翻出《应急演练记录》。
指着5月15号那页的字迹:“你看这字,跟鸡扒拉似的,登记人没练字就敢写记录?”
此时,刘学文心中有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