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刑事侦查局(刑警总队前身)审讯室。
冷光灯把审讯室照得一片惨白,金属桌沿的划痕,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扎眼。
一老一小两个警察,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横眉冷对。
“钱贵,保安公司是你的吗?你和陈建国是什么关系?”
一夜没合眼的钱贵,脸上尽是颓废萎靡,一点精气神也没有,脑袋己经成了浆糊。
他强打起精神,呲着一口大黄牙,斜着眼睛看着问话的小警察,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是我的啊?怎么了?”
“我和陈矿长是合作关系,他给我们钱,我给他的煤矿提供安保服务。”
小警察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指着钱贵。
“你撒谎,我问你,保安公司去年才成立,那之前你和陈建国是什么关系?”
钱贵呵呵一笑,“我不是没文化吗,之前也不知道能注册公司啊!”
“钱贵,我告诉你,负隅顽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小警察大声说道。
钱贵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老警察摆摆手,手里拿着一盒喜来宝,走到钱贵近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他。
钱贵抬起头,接过烟,说了一声:“谢谢!”
老警察给他点上,语重心长的说:
“钱贵,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你不说,其他人还不说吗?”
钱贵抽了一口烟,笑眯眯的看着老警察。
“警察同志,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说你和陈建国的关系,他都让你做了什么事?”
钱贵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我刚才不都是说了吗?我和他就是合作关系,没有的事,您不能让我瞎说吧。”
老警察冷“哼”了一声,重新回到座位上。
这样的场景,也在其他审讯室上演。
郑刚坐在审讯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负责审讯他的两个警察,气的牙根痒痒,要不是上面有交代,不能动粗,他俩非得给郑刚来一套打记忆恢复术不可。
郑刚自从进了审讯室,就会说仨字:“不知道!”
姓名,不知道,年龄,不知道
无论问啥,就是不知道,你们爱咋滴咋滴,我就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负责审讯李闯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
他倒是有问必答,不过嘴里没一句实话,眼睛始终盯着女警察的胸脯看。
时不时还调戏女警察两句,弄得她面红耳赤。
“李闯,你给我老实点!”
“我问你,去年你是不是在韩冰的赌局上放枪了,有没有这回事?”
闻言,李闯脸色一变。
这事他没法抵赖,现场的目击证人太多,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他笑着点点头。
“我那也是没办法,我赢了钱赌场不让我走,我只能开枪吓唬吓唬他们。”
男警察一拍桌子,“你撒谎!韩冰手下的兄弟都说了,你们就是故意去找茬的,说!谁派你们去的!”
李闯嘴角撇了撇,“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撒谎呢?”
疯子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的两只手一上一下,用手铐背扣在后背上,这招学名叫“苏秦背剑”。
这种铐手铐的方法,让他根本弯不下腰,稍稍一弯腰,手铐就会拽着两只手腕,这滋味,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此时,疯子就感觉两只胳膊己经不是自己的了。
两个警察冷着脸看着疯子,“你到底说不说?现在说,还能少遭点罪!”
疯子抬头,冷着脸骂道:“我说个鸡吧!”
其中一个警察,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程峰,你不要以为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郝爱国手下张强的手指头,是你撅折的吧。”
“韩冰的手下秃子,是你开枪崩的吧。”
“还有在刁家船那次,郝爱国的手下的腿,也是你开枪打的吧?”
“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疯子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嘎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他下意识的想弯下腰,后背、手腕、胳膊瞬间的传来酸爽的疼痛,疼的他龇牙咧嘴,赶忙坐首身子。
警察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呵呵的说道:
“程峰,你要是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就赶紧招了吧!”
疯子瞪着眼珠子,面目狰狞,一声不吭。
就在疯子审讯室不远处的问询室里,陈建国也正在和警察进行着对话。
不同的是,陈建国享受的是贵宾待遇。
他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喝着茶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你们想问什么,就抓紧问,我一定配合。”
两名警察同样报以礼貌的微笑。
“我想请问,你的平安矿业和钱贵的保安公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建国的眉毛向上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