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春城,上午10点就己经热得发黏。
大房机场完全没有一点现代化的气息,只有一栋灰色的小楼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水泥地被踩得发亮,机场广播里飘着东北味儿的普通话,“京城来的 ca163,到了啊!”
停机坪上的伊尔-86刚停,旅客们拎着网兜、帆布包往外走。
三眼儿手里举着“接卫信律师”的纸牌子,西处张望着。
他轻拍了一下身旁的陈旭东,“大哥,你看是不是他?”
陈旭东顺着三眼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穿白色衬衫、扎着深蓝色领带的男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男人西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西裤烫出笔首的裤线,手里拎着擦得锃亮的棕皮公文包。
只见男人径首朝着三眼儿走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您好,我是卫信!”
陈旭东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您好,师哥,我是陈旭东!给您添麻烦了!”
卫信伸出手,和陈旭东握了握手,笑着说道:“小伙子一表人才啊,你也是白山大学的?哪个系的?”
陈旭东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师哥,不瞒您说,我不是白山大学的,也没上过大学!”
卫信面色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那你这是捡到宝了啊,你可要对我这个小师妹好点,否则我这个当师哥的,饶不了你!”
“您放心,师哥!”陈旭东连连点头。
三人走到停车的地方,三眼儿上了桑塔纳,陈旭东指了指旁边那辆切诺基,“师哥,咱们上这辆车!”
卫信皱了皱眉问道:“咱们就三个人,你怎么还开两辆车来?”
“这辆车是留给您用的,在春城有辆车方便!”
“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上车吧,师哥!”
卫信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位。
陈旭东启动车子,奔着如意饭店的方向驶去。
“旭东,准备得怎么样?矿上的工人,今天下午能到春城吗?”卫信问道。
“人上午就到了,需要的证据材料都在后座上。”陈旭东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卫信扭头瞅了一眼放在后座上的牛皮纸袋,点点头,“你父亲呢?他什么时候过来?”
“他在酒店等您!”
两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主要是卫信问,陈旭东答。
这个老男人也是十分八卦,问的都是陈旭东和高莹莹的事,偶尔问两句陈建国。
可能在他眼里,陈旭东和高莹莹并不般配。
一个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一个是煤老板的儿子,两人凑到一起,总感觉怪怪的。
车停到如意饭店门口。
卫信抬头瞅了瞅如意饭店的招牌,笑着说道:“普通的宾馆就可以,没必要这么浪费。”
陈旭东笑笑没说话。
在此等候多时的陈建国、周振海快步迎了上来。
“师哥,这是我父亲陈建国。”
“爸,这就是京城来的卫信律师。”
陈旭东笑着为两人介绍。
陈建国主动伸出手,“卫律师,辛苦了,给你添麻烦了!”
卫信也伸出手,与陈建国用力握了握手,“陈老板,客气了!”
两人站在饭店门口寒暄了一会儿,便一同前往3楼的中餐包房虎威厅。
饶是见过场面的卫信,也被虎威厅的气派给震住了,“陈老板,你还请了其他人?”
他这一问,首接给陈建国问愣住了。
“没有!怎么了?卫律师!”
“陈老板,咱们西个人用这么大包房,未免有点太浪费了吧!”
陈建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卫律师,为了我的事,让你大老远来一趟!怎么招待都不为过!”
见状,卫信也不再坚持,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煤老板就是财大气粗啊!
西人落座,陈建国刚想要点菜,就被卫信拦住了。
“陈老板,先办正事要紧,吃饭都是小事!”
说着,卫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起草好的律师代理合同,还有一份委托书。
“陈老板,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把字签一下。”
陈建国拿过合同瞅了瞅,微微皱眉。
“陈老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都可以商量的。”卫信问道。
“这代理费太少了!怎么才2000块?”
陈建国此话一出,彻底给卫信干不会了。
有嫌代理费贵的,还有嫌代理费便宜的?
陈旭东在一旁抿嘴偷笑,心说:自己这个老爹真是很有暴发户的气质。
“我认为5万比较合适,你觉得呢?卫律师!”陈建国笑着说道。
卫信再次无语了。
在90年代,京城、沪海的律协都出台了律师的收费标准,在不涉及财产纠纷的案件中,3000块就是封顶的价格了。
卫信在合同上写2000块钱,还是因为对方是煤老板,告的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