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逐渐平息,东日要塞的残垣断壁之间,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战败者绝望的喘息。
赤人高大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他那双到死都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宿敌斯罗人的怨毒,以及对百洛人那无法理解的战术的困惑。
此役,联军大获全胜。东日城邦最后的精锐主力被尽数歼灭,杀敌与俘虏皆过千人。
战后的分赃会议在一座还算完好的东日指挥官帐篷里举行。
斯罗人的将领们贪婪地盯着那些从要塞仓库里搜刮出来的、堆积如山的财物一一闪亮的铜器、
成卷的布匹、以及贵族们私藏的金银饰品
“按照约定,”胜阳坐在主位上,神情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斯罗将领,“这些战利品,都属于英勇作战的斯罗勇士。”
斯罗将领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场战斗他们虽然也付出了代价,但收获远超预期。他客套地问道:“那你们白洛城邦呢?你们为这场胜利付出了最多,理应得到最好的那一份。”
“我们百洛人是务实的工匠和农夫,”胜阳的自光越过那些闪亮的财宝,落在了帐外那片黑压压的、跪地投降的东日战俘身上,“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对我们用处不大。我们只要人。”
“只要人?”斯罗将领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这些手无寸铁的战俘不过是累赘和消耗粮食的嘴巴,其价值远不如一箱金币。
“没错,我们只要人。”胜阳确认道,“所有战俘,包括他们的家人,都归我们。而这里所有的财物,都归你们。”
“成交!”斯罗将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生怕对方反悔。在他看来,白洛人简直是做了一笔亏到姥姥家的买卖。
他无法理解,对于一个正在高速扩张的农耕文明而言,人口才是最根本、最无可替代的战略资源。
当惨败的消息传回东日城邦主城时,整个城邦的天都塌了。
议事大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赤人将军的死,以及主力部队的全军复没,象两柄重锤,
彻底击碎了东日人最后的骄傲。
恐慌与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城市中蔓延残存的贵族和官员们,也在这末日般的氛围中彻底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赤人将军的副官,一名年轻而狂热的将领为首的主战派。他拔出腰间的长刀,狠狠地插在议事桌上,双目赤红。
“我们的将军战死了!我们的士兵被屠杀了!我们的土地被敌人践踏!”
他的声音充满煽动性,“难道我们就要象一群懦夫一样,跪地求饶吗?不!东日的荣耀,需要用鲜血来捍卫!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要让那些白洛人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点燃了许多人心中的仇恨与屈辱,不少年轻的贵族和武士纷纷响应,高喊着要与白洛人不死不休。
而另一派,则以一名负责后勤的年迈文官为首。他看着那些狂热的年轻人,疲惫地摇了摇头。
“捍卫荣耀?用什么捍卫?”
老文官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为之一静,“我们最精锐的部队已经没了,我们的粮仓被烧了,我们的外围营寨全都被拔除了。现在我们拿什么去跟白洛人打?用我们城里这些连刀都没握过的工匠和农民吗?”
他环视四周,眼中满是悲哀:“战争已经输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全部族的血脉。我建议—我们放弃这里,向更东方的内陆迁徙,查找新的家园。”
“逃跑?你这个懦夫!”年轻将领怒不可遏,一把揪住老文官的衣领。
“这不是逃跑,这是为了生存!”老文官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你所谓的决一死战,不过是带着全族人去送死!”
争吵最终演变成了械斗。年轻的将领凭借着武士们的支持,强行压制了主和派,将那名老文官投入大牢。
随后,他以城邦代理统帅的名义,发布了一道近乎疯狂的全民动员令。
城内所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性,无论你是工匠、农民还是商人,都必须拿起武器,
添加军队,为城邦的存亡进行最后一战。
一时间,整个东日城邦都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狂热之中。数以千计的平民被强行武装起来,他们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一有的甚至是农具和工叉,在经过了不到三天的可笑训练后,便被驱赶着导入大军。
这支由狂热、仇恨与绝望凝聚而成的“全民之军”,号称三千人,浩浩荡荡地开出城门,向着白洛人占据的要塞发起了决死冲锋。
胜阳早已通过斥候和投诚的东日人口,对敌人的动向了如指掌。
面对这支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的“乌合之众”,他魔下的将领们无不摩拳擦掌,纷纷请战,希望能一举将其歼灭。
“将军,让我们出击吧!一战就能彻底解决他们!”
“不。”胜阳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他指着沙盘上那代表着东日大军的巨大箭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为什么要用我们精锐士兵的性命,去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