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剑门后山禁地,那层经由虾仁以混沌之心与净世霞光加固过的“残霞守元阵”光晕,在稀薄的月色下流转着温润而坚韧的光芒,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碗,将这片最后的庇护所与外界弥漫的污浊、死寂彻底隔绝。阵内,残破的青铜古殿默然矗立,殿前广场上,数十名弟子或盘膝吐纳,或持木剑演练,虽依旧能看出伤势未愈的痕迹,但每个人眼中都已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与“责任”的火焰,呼吸与剑风交织,透出一股新生的、微弱却顽强的生机。
虾仁静立于古殿之巅,青衫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并未沉浸在宗门初现重建曙光的表象之下。意剑后期巅峰的神识,在混沌之心加持下,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以禁地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着外围蔓延开去,覆盖了方圆近百里的区域。他“看”得更远,也“听”得更清。
这片曾经的青玄福地,如今已沦为魔窟与废墟交织的险恶之地。除了后山禁地这唯一的净土,外围广袤的山川林地间,暗影阁设立的哨卡、巡逻队如同跗骨之蛆,数量远比之前剿灭的更多,分布也更为刁钻。更深处,那些原本属于各峰管辖的灵脉节点、资源点,大多已被暗影阁占据,建立起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据点,如同毒瘤般汲取着这片土地最后的灵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阴邪气息。
而这一切活动的核心,依旧指向主峰废墟——那个曾与“猩红之眼”连接的漩涡所在。即便漩涡已被虾仁击溃,但那里残留的邪恶意志与混乱能量依旧最为浓烈,如同一个不断散发污染的源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虾仁心中冰冷。赵焯虽死,但暗影阁对这青玄故地的掌控与侵蚀,并未停止,反而因他的归来与展露实力,变得更加警惕与……活跃。
他能感觉到,数道隐晦而强大的神识,如同黑暗中窥探的毒蛇,时不时地从外围扫过禁地方向。其中一道,气息阴寒刺骨,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其神识强度,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远超之前的赵焯!
这绝非寻常的巡逻探查,而是带着明确恶意的窥伺与试探。
“看来,暗影阁并未因损失一个赵焯而伤筋动骨,反而派来了更棘手的角色。”虾仁眼神微凝。对方按兵不动,并非畏惧,更像是在评估,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或者……在准备着什么。
被动防御,绝非长久之计。一旦让对方摸清禁地虚实,或者完成某种布置,届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降临,这初生的火种,恐怕难以承受。
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拔掉那些抵近的“眼睛”与“触手”,打乱对方的部署,为宗门重建争取更多时间,也摸清对方的底细。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虾仁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月光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残霞守元阵”的光晕,没有引起丝毫波澜。他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混沌之心的“融虚”之能全力运转,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山间的一缕夜风,一片飘落的枯叶,向着神识感知中,距离禁地最近、也是窥探最为频繁的一处暗影阁哨卡潜行而去。
那处哨卡位于一座可以俯瞰禁地山谷侧翼的山头上,由三名筑基初期修士值守,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预警与监视法阵。
虾仁如同暗夜中的顶级猎食者,借助地形与阴影,完美地规避了所有可能的视线与神识扫描。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三名修士低沉的交谈。
“……妈的,天天盯着这破山谷,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少废话!上面下了死命令,盯紧这里!听说里面那群青玄余孽,出了一个狠角色,连赵焯长老都栽了!”
“哼,再狠又能如何?还能敌得过‘血屠’大人?等大人准备妥当,里面那些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血屠?虾仁记下了这个名号。从气息判断,应该就是那个金丹中期的窥伺者。
他不再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三名修士身后。甚至没有动用玄黑右臂,只是并指如剑,三道凝练的意剑剑气无声射出,精准地没入三人后脑。
噗通。三名修士眼神瞬间黯淡,软软倒地,气息全无。至死,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虾仁看都未看尸体,目光落在那个简易监视法阵上。他伸出手,混沌气流缠绕指尖,轻轻按在阵法核心。片刻后,阵法结构、能量流转方式已被他洞悉。他并未破坏阵法,而是以混沌之力,极其精妙地在阵法中留下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后门”——此后门不会影响阵法正常运行,却能让他反向感知到是谁在接收此处的监视信息,甚至……在关键时刻,可以瞬间瘫痪或误导这个节点。
做完这一切,他身影再次消失,扑向下一个目标。
今夜,他如同一道无声的死亡阴影,游弋在青玄故地的外围。
第二个哨卡,四名筑基修士,同样在瞬息之间被意剑剑气无声斩杀。监视法阵被留下“后门”。
第三个巡逻小队,五名修士,在一条狭窄的山谷中被虾仁以混沌力场瞬间禁锢、湮灭。
第四个资源点,驻扎着一名筑基后期和两名筑基中期,防守相对严密。虾仁没有强攻,他潜伏在侧,耐心等待。当那名筑基后期修士独自外出巡视时,虾仁骤然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