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陈述后,平静地开口了。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出了一个让好莱坞团队措手不及的条件。
“迈克尔先生,各位朋友,感谢你们对俺这乡下人故事的看重。”铁柱对着摄像头,语气诚恳但坚定,“拍电影,俺不懂,你们是专家。但有一点,俺觉得得说在前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俺这人,这根,都在张家沟。俺说的中国话,是带着俺们这旮沓味儿的话。要是拍成电影,里面的‘张铁柱’,可以说英文,也可以配字幕,但他骨子里得是个中国农民,他说的话,做的事,得是俺们中国农村的理儿。不能为了让大家看着乐呵,就把俺变成个不中不洋的‘假洋鬼子’。”
他尤其强调:“还有俺跟乡亲们的关系,跟土地的感情,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不能为了戏剧性就乱改。俺觉得,真实,才有力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俺这个‘土要求’?”
铁柱憨厚却固执地笑了笑,打断了他:“迈克尔先生,俺觉得吧,就像俺们种的黄瓜,在俺们这儿是这味儿,运到美国它还是这味儿,不能为了迎合美国人的口味,就给俺们黄瓜打上番茄酱吧?那还是黄瓜吗?”
他用了一个极其朴素的比喻,却让视频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视频会议,没有达成任何实质性协议。好莱坞团队需要时间消化铁柱这个“另类”的要求,而铁柱也需要时间思考,这场来自好莱坞的“梦幻合作”,究竟是不是他和张家沟真正需要的。
消息传开,有人为铁柱坚持本色叫好,也有人暗地里觉得他“不识抬举”,错过了扬名国际的绝佳机会。
但铁柱心里却很平静。他知道,无论是面对宋思明的商业竞争,还是面对好莱坞的星光诱惑,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交换的。那就是他的根,他的魂,他之所以是张铁柱的根本。
“砖爷,俺这算不算是……把送上门的洋钞票往外推?”
【哼!有所为,有所不为!汝能于名利场中守住本心,辨识何者为真,何者为幻,此心性,远比那虚妄之国际名声更为可贵!善!大善!
得到砖爷的肯定,铁柱更加踏实了。他走出办公室,重新投入到合作社繁忙而具体的工作中。至于好莱坞那场梦,来则坦然,不来亦无忧。他的舞台,终究还是脚下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