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消散。
赵明宗看着手中空了一半的酒瓶,嘴角咧开,突然发出一阵低沉而神经质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必经之路!
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原来这条路的尽头,是这里。
赵明宗喃喃自语:“难道我们赵家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必经之路?”
他猛地将酒瓶狠狠砸向墙壁!
“哗啦——”
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炸开,溅得到处都是。
他恨!
恨那个高高在上,用完他们就跟丢垃圾一样丢掉的体系!
他也恨那个藏在暗处的鬼东西,用最直接的暴力,把赵家推下了悬崖!
可是,他碰不到前者,也找不到后者。
无边的愤怒和无力感,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一个能让他重新找到掌控感的对象。
踉跄着走到桌前,他抓起一部平板电脑,解锁。
屏幕上,那些海外平台和加密群组里,充斥着对赵家的诅咒。
“活该!这就是报应!”
“苍天有眼!赵家这帮吸血鬼终于倒了!”
“手上不干净,现在全爆出来了吧!”
赵明宗的眼珠子一点点变红。
他动不了那些吃掉他家产的大人物,也找不到那个神秘的杀手。
但这些蝼蚁,这些躲在键盘后面的蝼蚁!
对他们出手,既是宣泄,也是挑衅!
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个躲在暗处放料的家伙,就算赵家倒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一个阴冷的念头瞬间成型。
赵明宗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通。
“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恭敬的回应:“先生,请吩咐。”
“家里的‘往事’档案,有备份吧?”
“有,先生。所有原始记录都在。”
“往事”档案,赵家真正的黑历史,一部用血写成的账本。
里面记录了几十年来,所有被赵家打压、迫害、乃至“处理”掉的人和事。这是游离于集团业务之外的家族最高机密,省里派来的周德业,绝对碰不到。
“很好。”赵明宗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去网上,找两个叫得最欢的。用档案里的东西,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明白。”
“让他们知道,”赵明宗的字眼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不能乱说。说了,就得用一辈子来后悔。”
“是,先生。”
电话挂断。
一场针对普通人的报复,立刻启动。
张志成抹掉了所有技术痕迹,但赵家有更原始的办法。
负责执行的人,很快就从海量言论中筛出了两个目标。
D“等不到天亮”:“我爸就是肝癌,在华康登记了三年,主治医生天天说让我们等,等到最后人没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爸的救命机会,全被这帮畜生拿去换钱了!”
D“小厂主的悲歌”:“三年前,我的小零件厂就因为拒绝给赵家的子公司上缴‘管理费’,被他们联合绞杀,断我原料,抢我客户,最后银行抽贷,一夜破产,老婆都跟我离了。赵鹤云,你死得好!”
这些血泪控诉,在档案系统里,是最清晰的标签。
执行者输入关键词:“华康医院”、“肝癌”、“等待超三年”、“零件厂”、“破产”。
屏幕上,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社会关系,所有信息一览无余。
他们被扒得干干净净,**地暴露在猎人的准星之下。
……
当晚。
“等不到天亮”的年轻人刘建,加完班,刚走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突然,两边的车后阴影里,同时走出四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
刘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其中一人猛地推到墙上,另一人一记重拳狠狠捣在他的肚子上!
剧痛让他瞬间弓下了腰,连气都喘不上来。
“网上话说得很痛快啊?”
为首的男人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一下下撞在冰冷的墙面上。
“再多说一个字,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另外两人抽出棒球棍,对着他的车一通猛砸!
“砰!哐!哗啦!”
车窗玻璃碎裂,前大灯、后视镜被砸烂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炸开。
刘建抱着头蹲在地上,吓得浑身抖成一团。
几分钟后,四个男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辆烂车,和一句警告。
“管好你的嘴。”
几乎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端。
“小厂主的悲歌”中年男人王立,正一个人坐在廉租房里喝闷酒。
“砰!”
一声巨响响起,本就老旧的房门被直接踹开!
几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他拖到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没下死手,但每一脚都让他痛得蜷缩起来。
房间里本就没几样的家当,被他们砸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