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过是一桩小事,说什么罚不罚的,二郎不必如此,长乐,你也别胡闹,坐下,阿爷给你换一盘不酸的果子来。”
被阿爷和阿娘一左一右拉下来,徽仪只得作罢。
她终究不是那等会撒泼的人。
葡萄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淋了蜂蜜的水灵灵樱桃,徽仪吃得欢喜,也就暂时不计较了。
“多谢圣人,多谢公主宽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看到蔺二那厮朝她笑了笑,徽仪将其定义为挑衅。
呵,等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就在徽仪吃完三盅樱桃后,蔺兰庭说得差不多了,爷娘看着天色渐晚想着人家爷娘也在家等着,便没有将人拘在宫中,允蔺兰庭归家去了。
蔺兰庭前脚刚出去,徽仪便转了转眼珠子跟了上去,连永熙帝和杜皇后都没能喊住。
“这孩子……”
夫妻两人对视后一笑,都没去管。
犀奴娇蛮,但并不恶毒,想来也不会将蔺家二郎如何。
何况还有太子。
“儿子去瞧瞧。”
太子李昭也十分机敏,道了一句去追小妹了。
夜色里,徽仪提裙小跑着追上了正大步流星的蔺兰庭,可把她给累着了。
“站住!”
真是,吃得什么长这么长的腿!
“公主有何贵干?”
没了圣人与皇后在侧,蔺兰庭姿态随意了许多,看着徽仪时也不再掩饰身上那股子桀骜张狂,一双眼睛落下来如鹰隼,倒让徽仪有些胆怯了。
徽仪更气了,往他跟前一立,挡住他去路,凶巴巴道:“白日冲撞了本公主,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吗?”
她只是暂时不计较罢了,又不是真打算放过这厮。
“可臣已经向公主赔礼了。”
蔺兰庭气定神闲,甚至是环着胸回话的。
“不够!”
徽仪最是见不得蔺二这样狂妄无礼,好像谁都不放在眼中。
她偏要杀杀他的锐气。
计上心来,徽仪拿出她十二分的蛮横道:“给我磕个响头就放过你。”
蔺二是臣子,她是公主,臣子冲撞公主磕个头如何就使不得了?
话音落下,对面沉默了下来,因为夜色的缘故,徽仪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这人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忽地,他前踏两步,径直逼近了徽仪。
第一次离蔺二那么近,徽仪才发现这厮高得吓人,那身板子宽的轻而易举就将她整个人给罩住了。
这无疑是很有压迫感的,徽仪心口跟着一窒,下意识后退一步,话语也结巴起来。
“你你你…不要造反不成!”
这一刻,徽仪才意识到,褪去身份的护佑,从最原始的方面衡量,她和蔺二是完全无法相抗的。
就单说他那胳膊,听阿爷说能拉开三百斤的弓,禁军选拔的标准则在二百四十斤,蔺二都算其中翘楚。
若他一巴掌扇过来,徽仪觉得自己能在空中飞上几息。
她忽然忘了自己是公主,有些怕了。
蔺兰庭目力极好,就算是在夜里也能瞧见这位刁蛮公主面上的怯懦。
这时候倒是知道怕了。
蔺兰庭觉得有趣,又往前走了一步。
徽仪立即再次后退一步,带着腰间铃铛叮咚,发出脆鸣。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且拉得极近,就好似亲密无间。
“你你你……”
脑子像是灌了泥,都不会思考了,鼻翼间也满是一股陌生的气味。
炙热又浓烈,又好似山野间的草木,清爽怡人。
太近了,像是下一刻就要攥住她的脖子,将她当小鸡崽一样提起来。
三百斤的臂力,徽仪相信蔺二能做到。
就在她想抬手给蔺二点什么时,却见他突然鬼一样地退开,对她谦卑地作揖道:“今日臣确实是无心惊扰公主仪驾的,如果公主还是不满臣先前的赔礼,非要臣磕头请罪的话,那臣自不能违逆公主之意。”
说着,刚刚还嚣张欺压她的蔺二撩起袍子,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徽仪一看他这架势,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蔺二这厮膝盖刚弯了一下,就被人搀住了。
徽仪一看,正是太子大兄严肃的侧脸。
“二郎言重了,是小妹任性不懂事,哪里需要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无论臣子还是宫人,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需要伏地请罪,基本上都是行叉手福身礼。
如徽仪这般的要求已经算得严苛了,而且对的还是刚得胜归来的功臣。
李昭警告似地瞥了小妹一眼,沉声道。
家人里面,大兄可以说是徽仪最敬怕的人了,阿爷还能撒泼卖痴,大兄几乎不可能。
大兄虽也疼爱她,但管教起她来也不手软。
会打她手板,也会罚她抄书,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徽仪讷讷无言,躲在大兄身后撕帕子,也不敢吭声了。
蔺兰庭也不客气,顺势被扶起,又说了几句令人作呕的话,才消失在夜色里。
狗贼!
看着蔺二得背影,徽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