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
该进入最后的高潮部分。
他一个箭步,冲到香案前。
拿起桃木剑,剑尖遥遥指向地板上那个装满现金的旅行袋。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丹田。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平生的力气,暴喝一声:
“收!”
那一声大喝,声嘶力竭。
声音在小小的包间里,形成了短暂的回音,嗡嗡作响。
喊完这一声,李铁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把桃木剑往桌上重重一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因为激动和疲惫而渗出的汗水,对孙连城郑重宣布。
“法事,已毕。”
他用一种疲惫而又欣慰的语气告诉孙连城。
从这一刻起,他身上那些纠缠不休的“功名利禄”之气,已经被他用无上大法“乾坤大挪移”,全部封印进了这180万里。
这笔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钱。
而是承载了他所有“厄运”的“法器”。
从今往后,他很快就能得偿所愿,官运衰退,诸事不顺,最终,过上他梦寐以求的“清静无为”的日子。
孙连城配合地“激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得见天日”的狂喜。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李铁棍的手。
他的手,滚烫而有力。
他的脸上,写满了无以言表的感激涕零。
“大师!您……您简直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大恩不言谢!请受学生一拜!”
说着,他真的就要弯腰,给李铁棍行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李铁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实感吓了一跳。
他连忙死死扶住孙连城,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这演技,这态度!
这客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施主,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此乃你我缘分,也是天意如此。”
两个人,各怀鬼胎。
一个,觉得终于骗到了足以让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巨款。
一个,觉得终于为自己的政治生命,画上了一个完美的、荒诞的句号。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这场交易中,占了天大便宜的那个赢家。
李铁棍提着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感觉自己提着的,是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和无数个嫩模。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欣喜若狂,又故作镇定地告辞,准备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开始自己跑路全球的伟大计划。
而孙连城,则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轻松。
那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不久的将来,纪委的同志们一脸严肃地破门而入,对自己宣布处分决定的那一幕。
那一幕,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令人向往。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然地离开了那个乌烟瘴气的茶楼。
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滚烫的清茶。
拉开那张熟悉的行军床,躺了上去。
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
静静地,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自己“身败名裂”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