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林豪再度出列“发难”
朱元璋微眯起眼睛,袖中的拳头紧握着,
这厮又公然给咱整幺蛾子,着实不让人省心,
“什么叫擅杀?叶升犯了谋反大罪,证据确凿,按律当处以极刑,”
“林豪,你莫替他申辩,”
“速速退下。”
朱元璋话一出口,一众大臣再度在心中暗暗吃惊,
他们不是惊讶于皇帝处置叶升的态度坚决,
而是对皇帝竟能容忍林豪到如此地步感到万分不解。
回到队列中的任亨泰,目视前方的地面,
老夫亲自让杨彦提醒他不要在早朝上冲动,
他倒好,老夫一说完,他就出列给陛下难堪,
这陛下最近是怎么了?变得如此能忍?
更何况林豪据说还和胡党关系不清不楚的,
难道他有什么老夫不知道的背景?
之前触怒陛下,下了诏狱关于一个多月,
据传闻还供出了许多胡党的事,本是必死无疑了,
这种人得想办法把他争取到皇孙这边来才是。
“陛下,靖宁侯怎么谋反了?”
“还有他那些罪证,指不定怎么整出来的。。。”
“林豪,你不要胡搅蛮缠!”,蒋瓛瞬间就怒极,打断道,
因为靖宁侯案都是锦衣卫一力操办的,
很多证据都是靠后天“加工”“炮制”而成。
“锦衣卫、刑部办案,都是依律依规,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之人。”
这话一出口,所有官员都在心里骂娘,
锦衣卫办案,依律依规?!
你蒋瓛睁眼说瞎话,也不怕遭雷劈。
“是啊!林大人,刑部办案都是按陛下的圣意行事,哪里会乱整。”杨靖大声应道,语气坚决,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他很不想被人将刑部和锦衣卫混为一谈,
而且他早朝请示靖宁侯一案,也是得了皇帝的暗示,要尽快结案,才不得不出列。
林豪扭头瞟了一眼蒋瓛,眼神中满是嘲讽之色,
“陛下,臣不是在为靖宁侯和他的家人申辩,”
“而是为大明律法,为公理,为正义讨一个说法。”
他现在就是要趁着面对面的机会,极限触怒朱元璋,以求速死,
而像蒋瓛这种心胸狭隘的奸佞,最怕受到轻视,
这样一来,蒋瓛势必会在旁边煽风点火,
从而更好地激发老朱内心的怒意。
蒋瓛被他的无视行为,感到出离地愤怒,
这姓林的,区区七品小官,哪来的自信?
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贱于本官!
昨天算他运气好,不知怎么的,得了圣谕宽赦,脱离诏狱的,
不但公然在朝堂上力保叶升,还胡乱质疑陛下,
今天必须得弄死这厮!
“大胆林豪,敢在御前口出狂言,跟圣上要说法?”
“什么公理、正义的,大明的一切都是陛下说了算,”
“大明皇帝的圣誉,岂容你质疑?!”
“臣请陛下格杀此獠。”
蒋瓛这厮果然是优秀的大奸佞,认真地泼起脏水来,总是那么精准,
三两句话,就完全把我和老朱对立起来,
有他当“捧哏”,我非死不可了!
“请陛下收回成命,宽赦靖宁侯一门。”
朱元璋只觉自己被林豪逼到了“墙角”忍,勃然大怒道,
“竖子!”
“咱宽赦你,还有心保你,你却如此不领情,”
“真是不识抬举。”
“还张口公理,闭口正义,拿律法说事,跟咱打擂台,”
“你身为人臣,心里有没有咱这个君父?!”
见朱元璋出离地暴怒,林豪眼角的喜色更盛,
“臣身为言官,行得正,坐得直,一切都是出于公心,”
“只有阻止陛下犯错,”
“才是真正地心里装着君父。”
朱元璋愤然站起身,大喝道,“歪理!狡辩!”
“咱最恨你这等沽名钓誉的言官,为了自己的名望私利,无视事实,把黑的说成白的,可劲地编排、诋毁咱。”
“像那叶升明明勾结胡惟庸谋逆,而你还要无视证据,要咱放了他?!”
“你再这样,咱可保不住你了。”
“孤臣可弃,但绝不折节!这是臣一直信奉的真理,”
“臣根本不为名声,只是监守公理和正义,”
“陛下大可以将臣一并处死,而后下令不得记录臣今日死谏之事,甚至完全抹去臣的存在,”
“但后来人翻出靖宁侯案的真相,他们定会痛斥陛下的不公。”
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御台,怒踹林豪几脚撒气,
一般的言官死谏帝王,都是为了在史书上留下记录,在学界留下忠诚的名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豪,竟然连自请销毁存在的话都说出来了。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