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但陆寒知道,对方正在将他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暗杀。
这是一场凌迟。
是从精神、名誉、财富、情感,全方位地,将一个人从社会意义上彻底活剐。让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等待最后一刀的降临。
“最后的投递时间?”邮差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仿佛陆寒刚刚点的不是一个人的毁灭,而是一份外卖。
陆寒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日程表。
“这个周三,下午两点。他会去圣安妮私立小学,接他的女儿莉莉安放学。”
邮差的呼吸,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
“不要碰那个女孩。”陆寒的声音冷了下来,“我需要你做的,是在他接到女儿,在他感觉自己还拥有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时,你走上前,把一个信封交给他。”
“信封里是什么?”
“一张照片。”陆寒闭上了眼睛,苏沐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那画面,像一根毒刺,每一次浮现,都让他的心脏紧缩,“一张苏沐雪在卡拉帕格共和国,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他顿了顿,补充道:“照片背面,写一句话——这份账单,你欠了太久。”
“等他看完,等他那张伪善的脸彻底崩溃,等他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再把最后的包裹,送给他。”
“明白。”邮差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稳,“包裹已受理,开始规划投递路线。”
电话挂断。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寂静。陆寒睁开眼,眼底的冰冷似乎能冻结时空。他关掉平板,扔到一边,整个人深深地陷入座椅里。
他从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
既然阿利斯泰尔和维克多,用整个诺亚方舟的崩盘,为他支付了这张“账单”。
那么他,就有义务让这张账单的收款过程,变得……刻骨铭心。
次日,瑞士,日内瓦。
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听说了吗?海因斯那个蠢货,诺亚方舟的股价昨天一天就蒸发了百分之四十!整个苏黎世都疯了!”同事幸灾乐祸地说道。
“哦?”芬奇医生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那些玩弄资本的野蛮人,总有一天会玩火自焚。不像我们,艾伦,我们掌握的,是真正能改变世界的知识。”
他看了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笑道:“失陪了,我该去查房了。晚上我妻子在家里办了个小型派对,记得来。”
他转身,带着属于成功人士的自信和从容,走进了医院大楼。
他不知道,就在街对面的大楼顶层,一个拿着高倍望远镜的男人,正将十字准心,稳稳地套在他的背影上。男人的耳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目标确认。第一批包裹,准备投递。”
芬奇医生更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他藏匿海外的财富、他美满幸福的家庭,已经被人打包成了一个个待发的包裹,而那个来自东方的邮差,刚刚按下了“全部发出”的按钮。
ps:你认为,是肉体的瞬间死亡更可怕,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世界崩塌更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