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走进厂办大楼时,脚步沉稳,心绪却有些复杂。
这座曾经熟悉的办公楼,在经历了数年的喧嚣与破坏后,显得破败而冷清。
墙上的标语变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斑驳的墙皮,走廊里堆放着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几个面生的干部行色匆匆,看到他这个穿着旧工作服的工人,流露出有些奇怪的目光。
他被领到二楼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办公室。
里面陈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张旧办公桌,几把椅子,和一个文件柜。
一个五十岁上下戴着眼镜中年人坐在桌后,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他穿着半旧的中山装,袖口有些磨损,但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这就是新来的工作组杨组长。
听到脚步声,杨组长抬起头,目光扫过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是何雨柱同志吧?请坐。”
“杨组长。”何雨柱微微点头,在对面椅子上坐下,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卑不亢。
杨组长合上文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开门见山:“何雨柱同志,你的情况,工作组初步了解了一些。
你是厂里的老师傅,八级厨师,技术过硬。前几年,厂里情况比较特殊,很多工作偏离了正轨。
现在,上级派我们下来,就是要恢复生产秩序,把各项工作重新抓起来。”
他顿了顿,观察着何雨柱的反应,继续说道:“食堂是生产的后勤保障,关系到全厂职工的吃饭问题,非常重要。”
“我们了解到,前几年食堂的管理比较混乱,饭菜质量也……嗯,有所下降。工作组研究决定,要尽快整顿食堂,恢复正常供应。”
“这项工作,需要一位有经验、有责任心、信得过的同志来牵头。很多老同志都推荐了你。”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快速盘算着。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
杨组长话说得客气,但信得过三个字,分量很重。这既是对他技术的认可,也是对他过去几年表现的某种肯定。
“何雨柱同志,”杨组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了几分,“我知道,前几年你可能受了一些委屈。”
“但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把个人得失放在一边。现在厂里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食堂这块硬骨头,你能不能啃下来?给工作组,也给全厂职工一个准话。”
何雨柱抬起眼,声音沉稳有力:“杨组长,我是个厨子,就会做饭。只要组织信任,食堂这摊子事,我接了。保证让工友们吃饱、吃好,有力气搞生产。”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抱怨诉苦,只有朴实无华的承诺。
杨组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具体工作,你和后勤科的老周对接,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提出来!工作组给你撑腰!”
从厂办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何雨柱眯了眯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头多年的那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
他知道,前路依然艰难,食堂积弊已深,人手、物资都极度匮乏,恢复谈何容易。
但至少,他重新获得了在一个正常轨道上做事的机会。
回到四合院,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院里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阎埠贵看见他,老远就挤出极其夸张的笑容,点头哈腰,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热络和敬畏:“雨柱回来啦!哎呀,恭喜恭喜!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以后食堂这块,还得靠您多费心!”
何雨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径直推车往后院走。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缩回了自家门洞。
刘海中正站在自家门口,胖脸上表情复杂,既有嫉妒,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套近乎的话,但看到何雨柱那冷峻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扭身进了屋。
许大茂家的门窗紧闭,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何雨柱知道,这条毒蛇算是彻底废了,工作组来了,他那些劣迹斑斑的老底,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中院贾家的门帘掀开一条缝,秦淮茹探出半张憔悴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羞愧,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看着何雨柱走过。
棒梗拄着根棍子,瘸着腿站在门口,眼神躲闪,带着畏惧。贾张氏没露面,但能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何雨柱没有停留,也没有去看他们。过去的恩怨,他不会忘记,但也不会再让这些成为负担。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自己小屋,何雨柱插上门,没有立刻生火做饭。他坐在桌边,拿出纸笔,开始列清单。食堂要恢复,千头万绪。
灶具需要检修,厨具需要添置,更重要的是粮食、油盐等原料的供应渠道要重新打通,人手也要重新调配……他写得专注而认真,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刚进食堂学徒时那种充满干劲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何雨柱就来到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