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雁阖着眼没回答。
盛修远的意思早在他要求她必须去夜宴时就猜出来了。
盛修远说:“在拒绝我之前,想想你的医书。”
马车在宫门停下,陆寻雁没给盛修远眼神,直接下了马车。
夜宴是在清晖阁举行,二人到时,阁里已经有一批人到了。
前几月,盛修远在南境立下大功,圣上有重用他的意图,未来不久还要和林太师之女林舒兰结姻亲,未来不可估量,众人扎堆上来恭维盛修远。
陆寻雁找了个机会溜开,她和盛修远成亲一年,深居简出,与人并不相熟,有几人认识她,但也因为林舒兰的缘故不敢得罪林府,因此也不敢上前搭话。
陆寻雁乐得自在。
她被宫婢带到位置上,离皇帝的席位有好几排的距离。
她安静坐了一会儿,太监尖细的嗓音传过来:“陛下到!”
众人回到原位,盛修远也走到了陆寻雁身侧。
陆寻雁低着头,跟着众人俯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余光里只看见明黄衣角从她眼前走过,后头还跟着几人。
“平身。”
一如一年前听过的声音,皇上的嗓音温和:“平身,都坐下。”
“今儿个大家就当做是家宴,不必拘谨。”
陆寻雁朝着上头看去一眼,皇上身边的两个席位坐着两位雍容华贵的娘娘。
陆寻雁见过左侧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嘴唇噙着和善的笑,眉眼温和。
陆寻雁倒是未曾见过右侧娘娘,这位娘娘的年纪瞧着与她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娇美可人,穿着打扮无一不精细华贵。
看皇上频繁侧头与她低声交谈,以及她五六月大的肚子,陆寻雁推测她便是近来后宫最是得宠且唯一有孕的梅妃娘娘。
陆寻雁很快收回目光,侧头便见盛修远盯着前方瞧,目光专注,眼神柔和,脸带笑意。
陆寻雁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林太师的席位,林太师的席位正在皇后娘娘之下,林舒兰则是坐在林太师后头。
盛修远看的正是林舒兰。
陆寻雁平静,但她身侧的阿青倒是低低地骂了几句。
她提醒,“阿青,祸从口出。”
阿青低低地哦一声。
过了会儿,清晖阁入口又有了动静,竟是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人前的长公主殿下。
陆寻雁跪着时悄然抬头看了眼,瑞阳长公主长相英气秀丽,身段气势无一不出挑,但眉宇间竟是带着些许病气,生生将她的英气压下去些许。
从她前方走过时,她都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
皇上挑眉,眼底带笑:“哦?瑞阳怎么来了?”
瑞阳长公主走过去:“过来凑凑热闹,怎么,皇上不欢迎我?”
“怎么会?朕从前就让你多出来走动走动,如今终于肯听话了,”皇上对梅妃伸手,“来宁儿,坐朕身边,让瑞阳坐那儿。”
“谢皇上。”
梅妃抿唇一笑,目光潋滟,从位子上站起来,坐在皇上身侧。
瑞阳长公主朝皇后那头看了眼,唇角勾了勾,坐到了梅妃原先的席位上。
她扫一眼桌案上的吃食,没甚胃口,看过一眼便罢了。
“今日夜宴,朕不仅是想让大家聚一聚,也是为了庆祝南境之战大获全胜,击退南蛮,”皇上道,“盛修远何在?”
盛修远心间激昂,走到大殿中间,俯身跪下:“微臣在。”
皇上道:“盛爱卿在南境之战中立下大功,斩获敌首,大挫敌军,壮本朝将士威风,当赏!”
“林氏舒兰何在?”
林舒兰走到盛修远身侧跪下:“臣女在。”
阿青面色煞白,搅紧手中帕子。
来了。
皇上道:“林氏舒兰,以女子之身投军,医术高超,屡次从阎王手底救下本朝将士,在战事中屡出奇招,巾帼不让须眉,功不可没,当赏!”
“盛爱卿正妻陆氏何在?”
阿青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陆寻雁面色平静地站起身,跪在盛修远和林舒兰后头:“臣妾在。”
皇上望着底下瘦弱的身影,目光幽深:“盛爱卿立下汗马勋劳,传,封盛修远为宣威将军,赏林氏舒兰黄金百两。”
“谢主隆恩。”
“朕听闻盛爱卿和林氏舒兰情投意合,有意为二人指婚,”皇上道,“陆氏,你可有怨言?”
奖赏在前,赐婚在后,无非是想让陆寻雁意识到她与盛修远和林舒兰之间的天谴之别,知难而退。
陆寻雁垂着头,淡声道:“为妻者需贤良淑德,夫君与林姑娘既有意,又立下大功,臣妾唯有欢喜祝贺。”
皇上道:“好!”
“朕今日就为盛爱卿和林氏舒兰指婚,二人择日完婚,林氏舒兰与陆氏平起平坐,同为正妻,另,林氏陆氏同作为盛爱卿正妻,理应嘉赏,盛爱卿和林氏舒兰完婚日,二人同封从四品诰命夫人。”
陆寻雁平静与那二人一同谢恩:“谢主隆恩。”
瑞阳长公主目光淡淡的扫过殿中跪着的三人,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