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手边的青瓷酒壶,不解道:“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慕长渊怔愣地眨了眨眼,醉眼朦胧地将他瞅着。
沈凌夕从乾坤袋取了件裘衣给他披上,系带时慕长渊把那根附了神识的簪子塞回到他手里。
上神一怔。
慕长渊在生闷气,沈凌夕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说:“我陪你喝?”
慕长渊点点头,把窄口的青瓷酒壶递给他。
秋季的江南没有雾蒙蒙的烟雨,却有撩人的月色,朱红的画舫和青梅煮酒。
魔尊一贯是个会享受的,沈凌夕接过来喝了一口,青梅酒以甘甜的井水酿制而成,加了枫叶,酒香中透出一股木叶香气,最适合秋天喝。
他喝得有点急了,似乎没掩饰好自己的那一点慌乱,晶莹酒液顺着嘴角淌过脖颈,然后没入衣襟。
慕长渊看见沈凌夕喉结滚动了两下,忽然间就问道:“仙君有仇人吗?”
他又唤他仙君,好像把俩人的关系重新拉回刚认识的时候。
上神被他问得心头一跳,好像这一场江南旖梦的泡影即将被打破。
“没有。”
他否认的语气极淡,淡得慕长渊一点儿也不信。
慕长渊说:“我有。”
沈凌夕闻言心跳开始加快,握住酒壶的手指也不由得收拢。
四下静得连秋蝉都不吭声了,皎洁的月光洒在朱红画舫上,往渡兰湖的水面投下粼粼银光。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慕长渊,病弱的青年喝得醉醺醺的,说出口的话也半真半假:“仙君,我曾有一个仇人,想要度尽天下邪祟,我哪天要是死了,他得偿所愿,往后必定过得很好罢。”
沈凌夕的瞳孔骤然间扩大,随即垂下眼帘,鸦羽般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两片阴影。
沉默在俩人之间蔓延。
慕长渊心想,他要是不认,就不问了罢。
此刻的温存与安宁是因为自己还是凡人,仙魔迟早走向殊途,百年后他们依然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他伸手要取走沈凌夕手中的酒壶,却听见对方垂着眼帘说:“他……不好。”
哐当!
青瓷酒器掉落在甲板上,酒水溅了出来,洇湿一片木板。远处栖鸦被惊起,扑棱翅膀飞向广袤的夜空。
慕长渊一手按在沈凌夕后颈上,吻住了他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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