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的毕业论文……”
“我的开题报告……”
可自己跟自己打很难分出胜负,形势急转直下,心魔暴怒而起,转眼间八荒六合剑的碎片就割破慕长渊的脸颊,在那张如花似玉的侧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艳骨刀毕竟是神器之一,在慕长渊手里磨得极为锋利,落到心魔手中更是屠了无数仙修,凶邪程度前所未有,连巅峰时期的归魂枪都折在刀下,可见其恐怖之处。
此时八荒六合剑锋上布满裂口,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沈凌夕再也按捺不住,往前跨了一步,正要从虚空中召出归魂枪时,面前横来一道身影。
“师父。”沈凌夕面不改色道。
血棠剑斜斜地滴着邪祟的碎片,沈琢刚结束一场惨烈的厮杀,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徒弟:“你去做什么。”
他声音坚冷,可其中蕴含的怒意却难以掩盖。
不周山几乎被毁,众仙都在与黄泉鬼将、瀛洲邪祟作战,沈凌夕的目光却越过他肩膀,看向了不远处的慕长渊。
灭世与慕长渊无关,所谓的“重生”也是被夺魄邪帝强行唤醒的。
至于什么情劫,什么殊途,他不在乎。
沈凌夕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淡淡道:“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沈琢面上的寒意更深:“你忘记自己对天道发的誓了吗。”
沈凌夕抿唇不语。
他曾在天道碑前发誓要渡尽天下邪祟,如今却说出“要留下一个”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通常来说,违背对天道的誓言是要遭天谴的,可沈凌夕自己就代表天道,因此根本无动于衷,他坚定且平静地说道:“师父,对不起。”
一旁的上仙听得不明所以,见他事到如今都不知悔改,更是怒不可遏:“沈凌夕!还记得谁养大了你吗!!怎么敢这样和你师父讲话!”
从古至今道德绑架都屡试不爽,只可惜这位仙尊绑错了人。
沈凌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漠道:“我不欠你们什么。”
这个“你们”,指的是仙盟,和沈琢。
飞升前的偷袭、天道上神万年的庇佑、一根神骨,甚至连金丹和归魂枪都……沈凌夕拥有的仅仅是三十三重天的无边寂寥,以及神殿飞檐下悬挂着的几滴魔血。
所谓的万民敬仰,对三界之外的天道上神而言,能有多重要呢?
但沈凌夕现在并非一无所有,他还有慕长渊。
上仙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那里逼逼赖赖:“仙盟对你悉心栽培,如今竟成你为虎作伥的本钱!沈凌夕啊沈凌夕,终究是师叔伯们看走眼,看错了你!”
严珂听不下去了,出声道:“不要急,这事必然另有隐情……”
你他娘的懂个屁!就你长了张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然而沈琢厉声喝止道:“你闭嘴!”
严尊者被顶头上司的威压这么一震,心法一乱,险些从半空中摔下去,可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看见了另一幕——
高空战场中,八荒六合剑陡然调转方向,在电光石火间死死抵住了轰然砍下的艳骨刀!转眼间,剑身再也承受不了重创,直接在空中四分五裂,而艳骨刀则直接砍进了魔尊的肩骨!
魔尊咬牙未退,鲜血自伤口处喷洒而出,瞬间就被汽化。严珂见此情景简直目眦欲裂,忍不住大喊:“陛下!”
他挥动七罪古藤,鞭梢刚缠上心魔的手臂,瞬间就被地狱烈火烧成灰!
境界的差异过大,完全没有对抗的实力。
对于仙盟而言,他们完全可以等恶道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然而沈琢所有的理智都在沈凌夕有所动作时崩塌。
沈凌夕二话不说就掠过他师父,往慕长渊的方向而去!
沈琢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擦身而过的徒弟。
究竟是高一个境界,沈凌夕忽听“咔”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手臂一疼——竟然脱臼了。
沈琢攥着他的胳膊,面若冰霜,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句:“凌夕,回头是岸。”
整件事有太多的疑点没能查清,他绝不能放沈凌夕走。
假如场面不是这么混乱的话,沈凌夕或许能分辨出他师父语气中的颤抖。
然而狂风自师徒俩人的耳畔边呼啸而过,空气中都是细碎的血珠。
那是慕长渊的血。
沈凌夕轻声说道:“你我之间早就没有退路了。”
沈琢一愣。
话音未落,沈凌夕翻腕握紧万佛长青刀,贴着自己的手臂一用力——
在众仙惊异的目光中,沈凌夕面不改色地斩断自己被禁锢的那只手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金红色的血仿佛辰时的朝阳的光辉,汹涌地喷洒而出,周围的邪祟之气瞬间被度化。
沈凌夕目光平静无澜:“从今日起,我与仙盟一刀两断。”
他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字一句敲响在众人的耳膜边,震得所有人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眼底映出了那一道清瘦的身影。
慕长渊嗅到血味,暴怒道:“沈凌夕!!”
沈凌夕在下坠的过程中召出了归魂枪。
——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抓住银枪,瞬间电闪雷鸣,万魂归来,刚才残留在枪中的天劫雷霆之力直逼心魔!
两股地狱炽焰在争夺艳骨刀的控制权,刀锋再难进半寸,万钧雷霆从背后袭来时,心魔“咯噔”了一下。
毕竟天道对沈凌夕持前所未有的纵容态度,心魔不敢硬扛。
天劫雷海是贯穿灵力,慕长渊却死死抓住刀锋,根本不打算躲避!
神魔就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这两位大佬活腻了,但忘川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心魔控制身体的时间还很短,满打满算只有十三年,好不容易站在众生之巅,追杀沈凌夕是为了以绝后患,他根本不愿意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