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透着浓浓的厌烦:“得知身世的那日起,她便不再是我的母亲。”
“上官家呢?"洛嫣放缓语速,“先与我通个气,免得我亲近他们惹恼了你,或是怠慢了他们害你伤心,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祝昀讶异得挑高眉头。
他以为洛嫣会劝和,毕竟上官文渊对她有救命之恩,在整桩旧怨里也堪称无辜。竞不想,她数次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见他沉默,洛嫣嘀咕道:“你在意外什么?夫妻一体,我当然要尊重你的感受呀。”
“但是。“祝昀坦诚地说,“你过去分明最喜欢有情有义的郎君。”听他话音甚至有不易察觉的委屈。
洛嫣哼哼两声:“所以某人刻意记下我夸过谁,再偷读我的话本,然后照着学,还装得有模有样。”
从前的幼稚举动被戳穿,祝昀窘迫得阖起眼。她忍了一会儿实在没绷住,捧着他的脸大笑道:“我自己都记不清说过这止匕〃
再者,重逢后的祝昀演都不演,除非她原地失忆,才能因他温柔两日便忘记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洛嫣伸指戳了戳他的肩:“马上要定亲,还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信……
“而且,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她歪着头靠过去,“我会对你负责的。”祝昀愉悦地纠正:“我还未看过你的玉门,不算有夫妻之实。”她只知诗文中的玉门,经由祝昀说出口则变了味,正犹豫要不要追问,遭他明示着屈指蹭弄一下。
洛嫣抬掌拍了过去:“登徒子!”
他喉结止不住地耸动,顺势将另半边脸递向她的手心,一边暗中琢磨:明晚行事之时若能骗她多骂几句,不知该有多舒坦。大
定亲宴前两日,一行人抵达寒梅镇。祝昀包下所有客栈,楼中弟子着寻常服饰住了进去。
刘长生清减不少,但近乡情怯,不着急见旧相识,抱着雪宝在客栈里发呆。洛嫣则回了清源村。
旧宅张灯结彩,几间屋子也重新装点过,她那间作新房用,祝昀住过的变回书房。从摆件到用具皆挑选了珍品,瞧得洛嫣肉疼。她小心翼翼展平嫁衣,边问祝昀:“等我们回了谷中,万一有贼人来偷东西该怎么办?”
祝昀脱下朱红长袍,学着洛嫣轻取轻放,随意道:“留两个人守着便是。“对了。“她忽而转身,抱臂绕着他转了两圈,“宅子闲置了十来年,还真出过一位贼人,他不曾行窃,反倒留给我一个宝箱,你说会是谁呢?”上回,洛嫣追问了彼此初见之日他的行踪,不难猜出祝昀出现在贾宅并非巧合。且他对箱子里的东西了如指掌,在村中穿梭自如,显然小住过一段时日。她揶揄道:“难怪你对我爱答不理,原来是觉得我霸占了你的屋子。”“饿不饿?"祝昀生硬转移话题。
洛嫣艰难忍笑,继续翻旧账:“去茶楼那次,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撇下?他咬咬牙,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把:“说够了没有,要是不够,去婚床上说个痛快。”
她识趣噤声,倒杯花茶润喉。
二人后来照着图册粗浅学了几页,但为了赶路,没来得及践行。祝昀目光落在极宽阔的床榻,想起图册中所教的舌探玉门,意味深长道:“再让你歇两日。”
洛嫣"….”
大
定亲宴当日,天光微亮,村子里便热闹起来。洛嫣先换了嫁衣,等哑仆帮忙梳妆。按理该由祝昀在院中招待宾客,但他往那儿斜斜一站,眉头一压,没几个人能顶住。干脆派出雪宝,用红绸给它编了领结,再指使秦谚和刘长生做左右护法。祝昀心安理得赖在她身边,低声说着秦谚与秦家的纠葛。原来,秦谚与她遇上的秦家兄妹还真是堂亲。不过秦谚的父亲子嗣众多,资质不出挑的孩子被拿来试药。待成功变为药人,血液对治病和解毒皆有奇效。机缘巧合下,秦谚改投揽月楼。他武功不济身子也弱,最初担心祝昀会杀了自己,结果进了花朝阁,发现无几人识字,他渐渐得到重用。洛嫣听罢险些笑出眼泪:“真实的商战,啊不,江湖战往往很朴实。”哑仆正描花钿,祝昀不便亲她碰她,想了想,握住红袖中的手:“都说了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叩叩一一”
半掩的窗被敲响,伴随着稚童"咿呀咿呀"的声音。洛嫣喜道:“是青草吗?”
“烟姐儿,是我。“青草打算隔着窗子同她说几句,结果小女儿闹了起来,她只好交给身后的丈夫。
丈夫领了锭金元宝,妥善收好:“我带孩子们去找爹娘。”青草点点头,脚步一拐,进屋去看今日的主角。两年不见,洛嫣出落得比想象中更加明艳动人,嫁衣剪裁得体,勾勒出丰腴身形。
青草直勾勾盯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红着脸坐定:“烟姐儿,你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
“你变化也不小。”
过去的青草常年劳作,肤色微微黝黑,去到盛家做工后白了回来,加之日子安稳,像是重新生长出血肉,连发丝都多了光泽。洛嫣亲热地握住她的手:“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话落,青草"咚"地跪地一叩,语气郑重:“烟姐儿,多谢你教我识字,多谢你为我阿娘治病。”
“起来说话。"洛嫣躬身去搀,“要害我哭花妆面不成。”青草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