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掌管国家钱袋子的财政大佬,此刻脸上不见平日里的和气;
手指在简报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尹家这次,面子算是栽了。”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带着深思熟虑的重量。
“李在镐这条看门狗,死得确实不太体面。”
“父亲,我们是不是该趁机……”
一位中年男子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急什么?”朴正淳瞥了儿子一眼。
“卢家那个老狐狸肯定已经在布局了,崔家也不会闲着。”
“让他们先去碰碰尹家的底线。”
他指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尹家那个人,最重颜面。”
“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接下来必定会有大动作。”
他沉吟片刻,圆润的脸上掠过一丝精明的神色:
“我们朴家做事,向来讲究规矩。”
“暗杀这种事,坏了大家默认的规则,长远来看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一点,必须表明态度。”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石城的资源关系国计民生,也不能放任不管。”
朴正淳环视在场众人:“让我们在石城的人立即行动起来。”
“以‘保障资源供应稳定’为由,全面介入矿区和管理体系的运作。”
“石城的资源事关重大,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必须肩负起稳定局面的责任。”
“重点要放在关键位置的人选上,特别是矿务总监和资源调配这两个核心职位,要确保由我们的人接手。”
“另外,”他看向负责外事的家族成员。
“和我们在邻国的老朋友通个气。”
“石城的事,说到底也关系到区域市场的稳定。”
“必要时,可以通过外交渠道,请他们适时表达‘关切’。”
……
青城,崔家府邸。
崔家家主崔中实放下手中的报告,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梨花木桌面。
比起卢、朴两家的跃跃欲试,这位以稳健著称的家主眉宇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
“多事之秋啊。”他长长叹了口气。
“尹家势大,经此一挫,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等激烈手段,坏了规矩,长远来看,对谁都不是好事。”
他转向负责家族安全的弟弟崔中铭:
“传话下去,让各处近期都收敛些。”
“非必要的往来暂且放缓,特别是与尹家相关的业务。”
“这个节骨眼上,切忌引火烧身。”
“那石城那边的布局……”崔中铭欲言又止。
“石城的利益自然重要,”崔中实抬手打断。
“但眼下不是争一时长短的时候。”
“尹家正在气头上,此时伸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经冬不凋的松柏。
“当务之急是固本培元,严守门户,加强戒备。”
“我不希望崔家成为出气筒。”
……
石城的权力洗牌,在一种诡异的默契中迅速完成。
当尹家指派的代长官尹震安抵达石城时,他发现权力的餐桌几乎已被分食殆尽。
卢家扶持的陈明远,已然“名正言顺”地暂代了长官职权。
签署的人事命令精准地将矿务总监和治安管理局这两个核心部门,交到了卢家派系手中。
这一切进行得迅速而顺畅,仿佛卢家早已为此准备了多年。
他们确实准备已久,而李在镐的死,正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时机。
朴家得到了财政稽核方面的关键位置,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崔家则一如既往地“明哲保身”,占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闲职,冷眼旁观。
“他们的动作很快,看起来是早有准备。”尹震安向尹公汇报道。
“这远超正常的权力交接速度,透着精心算计的痕迹。”
“卢家像是早已严阵以待。”
尹家的反击随之而来。
遵循着“谁获益最大,谁嫌疑最大”的逻辑,所有矛头直指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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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监狱,林默躺在床铺上,双目闭合,呼吸悠长平缓,与寻常囚犯陷入沉睡时别无二致。
然而,他的意识深处,却是一片冰冷数据与汹涌暗流交汇的海洋。
石城行动的余波,正在他脑海中沉淀。
首先浮现的,是猎罪值的结算。
【审判目标:李在镐】
【罪恶值:15000点】
【审判程度:死亡】
【恭喜宿主,获得猎罪值15000点。】
林默的意识在其上停留一瞬。
李在镐,石城长官,尹家忠犬,其罪恶罄竹难书。
强制征地、压榨矿工、**,这些为虎作伥的恶行固不容赦。
但真正让其罪恶值攀升至如此高度的,是那掺杂了纯粹个人私欲的、对无辜学子身心的肆意摧残与践踏。
紧接着,是此次行动的另一项重要收获,一个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