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冰块卷着苦涩的咖啡液顺着衣领砸下,岳黛大叫了一声,回头看到施浮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施浮年从包里找出纸巾擦干净手,“把嘴给我放干净点。”讲完,她把沾着水珠的纸团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以后都会躲着对方走,生怕被泼第二次咖啡。
岳黛不仅不躲,还时常去施浮年面前晃。
施浮年懒得在这种蠢人身上浪费时间,画完设计图后拿上包,直接下班去和宁絮吃饭。
【你以后多照顾一下朝朝,女孩子之前一个人过也怪不容易的。】
收到易青兰这条微信的时候,谢淙正在开会,他摁灭手机,继续说:
“市场部做好用户调研,这周五前部门经理向我汇报解决方案,技术部的PlanB有多少进展?”
“谢总,我们目前已经找到了突破核心瓶颈的具体方案。”
谢淙合上电脑,让技术经理坐下,“今天先到这里,散会吧。”
待各部门经理离开会议室,任助理抱着个文件夹走过来,“谢总,原本定在四月的贸易展提前到了下个月。”
谢淙嗯了一声,拿着电脑往办公室走。
——
回老宅那天,又是谢淙来接她,但这次坐在主驾的不是他,而是助理任初宇。
施浮年并不知晓这个情况,拉开门坐进去,主驾的人冲她微微一笑。
坐在后排的谢淙单手支着头,深色西装妥帖,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脸色平常,无名指上依旧佩戴着那枚婚戒,迎光一闪。
施浮年回头,谢淙从屏幕上抬眼盯她,她率先移开目光,“我就坐在这里吧。”
任助理眨眨眼,不断从内后视镜窥探老板的表情。
天色渐暗,车内没开灯,只有电子设备发出微弱的光芒。
谢淙解开一颗领口的扣子,微抬下巴的时候与任助理对上视线,指尖点了点他身旁的空位。
任助理抿抿唇,又抓抓头发,像只挠腮的猴子。
施浮年察觉出他的为难,拎起包坐进后排。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里面是一条宝格丽的白贝母项链,问谢淙:“你觉得季安会喜欢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谢淙盯着她手里的那条项链,点评,“不丑。”
施浮年最烦他说话气死人不偿命的劲儿,把礼物盒塞进包里,双手抱胸靠着车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下车后也不想和他一起走,快步迈进老宅大门时,又被他攥住了手腕,施浮年的眼中跳出惊讶和愤怒,“你干什么?别对我动手动脚。”
谢淙靠近她的耳根,压低声音,“我妈在前面,演戏会吗?”
施浮年垂眸,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握住他干燥温暖的手。
易青兰大老远就看到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说悄悄话,还手牵手走进来,笑得弯了眉眼。
他手指有一层薄茧,磨得她手心发痒,施浮年咽下那股不适感。
走进客厅,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碎花裙。
“姐姐?”女孩子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只穿一条单薄的house of cb吊带长裙,冲她一笑,“好久不见!”
施浮年立马松开了谢淙的手,上前去和谢季安说话。
谢季安的性格和她哥很像,但说话比她哥好听得不是一点半点。
谢季安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觉得会把施浮年喊老,就一口一个姐姐,再加上嘴又甜,喊得施浮年都想让她当自己亲妹妹。
今天谢家老宅来了不少人,不仅是谢季安回家,就连谢淙的姑姑姑父也一并过来聚餐。
沙发上坐了个年轻男人,皮肤白得似纸,手臂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黎翡是她高中文理分科后的同桌,也是谢淙的表弟,昔日同学如今成了她的半个家人,施浮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尴尬。
他依旧是上学时的话少面冷,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母亲与谢淙的父亲是龙凤胎,他的模样随了母亲,而谢淙像谢津明。
黎翡的五官和身型与谢淙有四五分像,除了那双眼睛,看上去薄情寡义。
与黎翡相反,谢淙的双眸里总含着笑,几年过去,施浮年依旧记得A大表白墙上流传许久的一张抓拍相片。
教学楼寂静的楼道里,橘黄色夕阳照亮谢淙深黑色的瞳孔,细碎光亮在他眸中荡漾,眉眼一弯,湖面又泛起一圈接连着一圈的涟漪。
他有一双干净的眼睛。
有人轻咳一声,施浮年的视线才从黎翡身上调开,看向刚刚咳嗽的人。
谢淙只穿一件灰色v领毛衣,袖口挽起来,露出流畅紧实的手臂线条,百达翡丽腕表紧贴腕骨。
穿得又少又骚包,活该感冒。
施浮年装作关心他,“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吃点药?或者去医院?”
谢淙有点咬牙切齿,冷笑一声:“不用。”
继而又压低声音,“你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