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合,护卫等同于“无声的武器”,被视作“物品”,不允许随意开口;同理,我方负责护卫的皇家卫队士兵,也需保持沉默。这般规矩虽显刻板,但既是正式场合,便需严格遵守。
“首先,瓦伦公爵,感谢你愿意相信我的提议。若不是你率先集结军队,牵制了首相与摄政派的注意力,我也无法顺利发动政变。你的行动,为帝国平定内乱奠定了基础,你是当之无愧的帝国忠臣。”
“陛下的赞誉远超臣的预期,臣深感荣幸,也惶恐不安。”
“待平定叛徒残余势力后,我会根据你的功绩给予相应奖赏,绝不亏待功臣。”
我清楚,对瓦伦公爵而言,“傀儡皇帝突然清算贵族、执掌实权”这一变化,必然让他心存疑虑,仍在试探我的真实意图。他此次愿意前来觐见,一方面是因为我在公开演讲中为他正名,否认了“叛徒”指控;另一方面,想必也是因为娜丁转交的那封亲笔信,让他看到了合作的诚意。
“臣愿以身为陛下的剑与盾,铲除所有不忠之人,守护帝国安宁。”
“说得好,瓦伦公爵!你本就战功赫赫,无需再多推辞。我,邦古达特帝国皇帝卡迈恩,在此任命你为帝国元帅!”
事实上,这一任命早已在我写给瓦伦公爵的信中提及。此前约定:他起兵牵制首相势力,我则趁机在帝都发动政变;期间他需避免与查姆诺伯爵的军队开战,待我掌控帝都后,便任命他为元帅,待内战平息后再给予额外奖赏。所有安排,早已提前敲定。
“愿以元帅之职,为帝国带来和平,不负陛下信任!”
“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用力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查姆诺伯爵。
“查姆诺伯爵,此次你瓦解贵族私兵、牵制瓦伦公爵军队,又在加冕典礼上配合行动,功绩卓著。”
“陛下的认可,对臣而言,比任何奖赏都珍贵。”
“我,邦古达特帝国皇帝卡迈恩,任命你为帝国元帅。从今往后,望你充分发挥才能,为帝国谋福祉、为子民护安宁。”
当然,这一任命也事先与他沟通过。为平衡权力、稳定军心,我们决定暂时任命两位元帅——虽以帝国规模而言,两位元帅显然不够,但目前局势未定,只能待全国平定后,再根据需要增补。
“臣感激不尽,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与帝国扫清所有敌人!”
“很好。对了,你的女儿薇拉·西尔维已在加冕当天获释,目前正在宫中休养。等觐见结束后,你可找沃德伯爵,让他带你去见她。”
“……臣,谢陛下恩典!”
查姆诺伯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掩激动。薇拉·西尔维被囚禁多年,虽已获释,但身体虚弱,需要卧床休养,还需接受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长期的囚禁让她饮食不均、缺乏运动,健康状况堪忧。不过以我个人的想法,若查姆诺伯爵与薇拉·西尔维愿意,待她身体好转后,完全可以让他们返回自己的领地生活。
毕竟,宫中暂时缺乏可靠的医官。目前照顾薇拉·西尔维的,是“艾因的讲述者”中精通医术的精灵——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我们发现,刺杀前皇的凶手很可能潜藏在宫中的医务人员里,沃德伯爵正对此展开紧急调查,宫中原有医官暂时无法信任。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法比奥身上。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正式交谈。
“法比奥,我忠诚的仆人。你先是重建拉米特家族势力,又率军响应,两次助我摆脱困境,这份忠心与功劳,我始终记在心里,定当厚报。”
这番话看似是对法比奥说,实则也是说给瓦伦公爵与查姆诺伯爵听。法比奥率领的军队规模最小,贵族头衔也最低,但他获得的“赞誉优先级”却最高,核心原因在于“他早已向我宣誓效忠”——这既是对他忠诚的肯定,也是向另外两人传递信号:“忠诚”永远是获得信任与奖赏的首要条件。
“陛下过誉了,臣所做的一切,皆是分内之事,不敢称‘功劳’。”
顺便一提,若直接强调“法比奥早已知晓计划”,可能会让瓦伦公爵心生不满——毕竟瓦伦公爵也是“为皇帝起兵”,若被视作“后加入者”,难免会有芥蒂。这种微妙的措辞,本质上是政治平衡的需要。
例如,查姆诺伯爵虽是近期才宣誓效忠,但此前并未与我为敌,可算作“中立转忠诚”;而瓦伦公爵“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若强调他“如今才宣誓效忠”,会变相否定他之前行动的正当性,因此需默认他“此前便心怀皇室”。
说实话,我觉得在场三人未必会如此细致地挑剔措辞,但必须考虑到后续被释放的贵族——我们计划释放大部分被囚禁的贵族,若这些人发现“赏罚标准不公”,难免会心生不满,甚至暗中作乱。一旦违背“赏罚分明”的原则,日后便再难有人愿意追随。
这种看似繁琐的考量,实则是掌权者必须注意的细节。在前世的认知里,政客与“吹毛求疵”本就密不可分,如今身处其位,也只能如此。
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落实对法比奥的奖赏。站在我身旁的蒂莫娜,适时递来一份盖有皇室印章的正式文书——这是我亲笔签名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