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濂:“嗯,那我走了。”
这就走?
顾希言赶紧道:“三爷,还有一桩呢——”
陆承濂看着她,直接道:“令兄的事?”
顾希言连连点头:“是,这件事没个着落,我嫂子那里终究不安。”
她家现在没别的,穷得只剩下案子了,东一个案子西一个案子。
陆承濂:“皇上已遣了钦差前往查办海防卫所,也会严查海防卫所沉船一事,待查个水落石出,令兄自会得一个公道,至于抚恤银两,该有的也会有。”
顾希言惊喜:“真的吗?”
陆承濂:“假的。”
顾希言一愣,之后意识到什么,有些嗔怒:“三爷你——”
陆承濂凉声道:“看你急成什么样了。”
顾希言便跺脚,无奈:“这对我们自然是天大的事,你当然不懂!”
她多少有些恼,连“三爷”都不唤了。
陆承濂看她面泛薄红,娇俏妩媚的,比三月枝上桃花更添几分颜色。
他轻叹:“这会儿又恼我了?刚才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怎么转眼就被你丢了?”
顾希言被他这一说,好笑又好气,低声嘟哝道:“罢了,我不气了,但凡三爷能办成事,你要听什么,我便会说什么。”
陆承濂听此,一笑:“好,那你和我说,你——”
谁知这时,却听到那边回廊传来脚步声。
顾希言倏然一惊,忙看过去。
只见廊庑尽头出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影,身形矮小,面容隐在暗处瞧不真切。
她有些后怕,心里发慌,回想着自己刚才和陆承濂说了什么,对方可是听去了。
陆承濂不在意地道:“你慌什么,这里可是泰和堂。”
顾希言怔了怔,随即便意识到了。
泰和堂,是瑞庆公主的居处,而陆承濂是瑞庆公主唯一的儿子,这里的侍卫仆从只怕原本就是听令于陆承濂的。
于是想起刚才五少奶奶被支走的事,这估计也是有意安排的?
陆承濂淡看了一眼那小丫鬟:“不过看样子,我得去给母亲请安了。”
顾希言忙道:“那,那三爷快去吧,不要耽误了。”
她害怕,害怕那位威严的瑞庆公主,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和她儿子的这些首尾,她只怕会一巴掌劈死自己!
想到这里,她忙不迭地道:“三爷,那妾身先告退了。”
说完她慌里慌张就要跑。
谁知刚走一步,却被男人扯住衣袖。
她微惊:“三爷?”
陆承濂哼了声:“刚才眼巴巴地追着我,这会儿倒是仿佛避瘟疫一般?”
顾希言跺脚,委屈,无奈:“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
陆承濂在她耳边磨牙:“说完了?你确定都说完了?”
他滚烫的鼻息喷在她颈子上,她心慌意乱的,想着还有什么事吗,还有什么要说的?
奉承话,甜蜜话?她有一箩筐!
可这会儿——
她偷偷看那小丫鬟,特别敦实的一个小丫鬟,看着肌肤黝黑黝黑的。
这么一个小丫鬟杵哪里,她哪好意思再说呢!
她急得满脑门汗:“三爷,你到底要如何?”
陆承濂低声道:“我闻着你身上很香,这是什么香?”
距离太近了,顾希言更慌了:“香?什么香?”
陆承濂:“玫瑰?”
顾希言顿时明白。
自己啜了一口玫瑰露,口齿间也许残留着香气?
她心跳加速,又有些窘迫,这是他家大丫鬟迎彤姑娘送的,他不知道?
还是说他猜到了,故意让自己尴尬?
她只好承认道:“应是因了玫瑰露吧,我用了一两滴。”
陆承濂的唇角略翘起,笑了下:“这香气倒和你相宜。”
说着间终是松了手。
被放开衣袖的顾希言忙不迭退开三步。
待保持了一些距离,她心里才稍微安定,此时再看陆承濂,他面上有着浅淡笑意,竟是格外俊朗好看。
她小声道:“我也挺喜欢这个味的。”
陆承濂:“你先回吧,免得在这里心神不宁的。”
顾希言如蒙大赦:“嗯嗯嗯!”
说完,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
陆承濂站在台阶下,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走得可真急。
这么看了过一会,他才收敛了心思,看向恭敬侯在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名阿磨勒,是他在西僵征战时救下的,力大无穷,功夫了得,因有一半鬼奴血统而生得面色如墨,头发微卷。
经过这几年的教诲,她已经颇通本朝言语风俗,对他又忠心耿耿的,如今他正要她好生历练,假以时日,或许可以重用。
他淡淡地道:“说吧。”
阿磨勒用略有些生硬怪异的腔调道:“叶二爷得了玫瑰露,才要帮着奶奶。”
陆承濂顿时蹙眉:“玫瑰露?你是说玫瑰露?”
阿磨勒以为他不信,忙掏出一个白瓷瓶,双手捧给陆承濂:“这是奶奶给叶二爷的。”
她觉得这事情很不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