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宋府。
门房探头,见自家府上说一不二的小少爷居然满身狼狈,被人屈辱地压回来。
来者不善!
他脸色大变,朝里头大叫:“快去禀报老夫人,二少爷出事了!”
李汉升叫人踹开门,今日是来讨公道的,何必以礼相待。
他们不过刚走到前院,就见有一老夫人搀扶着拐杖慌忙赶来:“我的乖孙怎么了?”
她第一眼就瞧见宋天麟这副惨状,当即哀嚎一声:“住手!还不快快住手!”
可惜。
她对面之人并非府上的下人,怎会对她言听计从?
老夫人怒火中烧,这才眯起眼睛看清是谁这般对待自己的乖孙:
“李、李校尉?”
她声音尖锐:“你可是我儿的同僚,怎能这般对待他弟弟?”
李汉升沉着脸:“那又怎样?他犯了错,俺必须教训一顿,这是为宋司马好!”
“好个……”
宋老夫人脸色难看,连忙叫身后的下人去把宋天麟接来,好好安抚。
不料被严厉拒绝。
“李校尉,你这是要与我宋家为敌?”
她也恼了,不管这李汉升是什么身份,指着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沈知韫见状,多少猜到宋天麟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宋老夫人,你不问问你孙儿犯了什么错?”
闻言,她这才把目光移向沈知韫,这一看,越发觉得不对劲。
刚刚她满心满眼看的都是自己的孙儿,余光瞥过这个女人,还以为是天麟又带回来的,闹上门来,不以为意。
反正宋知节都会处理好。
她老眼微眯,仔细打量她一眼,心头猝然一紧:“你是……”
“陈夫人!”
天麟怎么惹到她头上去?
沈知韫道:“幸好宋老夫人还认得我,既然如此,不用废话,我直说就是——”
“宋天麟此人,今日在街上强抢民女,砸坏她家中铺子,伤了她老父的半条命,这事你看如何处理?”
闻言,宋老夫人勉强一笑:“我孙儿出身优渥,长相俊朗,城中不少女子倾心于他,夫人会不会误会了?”
“若是不小心伤及一切些财物,我宋府照价赔偿,并赔付五百两银子,您瞧如何?”
沈知韫没有回话。
宋老夫人脸上的笑意险些没有维持住:“我孙儿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正好娶那位姑娘为妻,今日巧遇夫人,是双喜临门,到时定请夫人参加婚宴。”
“宋老夫人,你以为我是个蠢的笨的,好糊弄的?”
她语气渐冷。
“他欺男霸女铁证如山,你巧言令色也改不了。”
闻言,宋老夫人脸色也越发难看。
“夫人,我孙儿是冲动了些,但请您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知节这些年来对将军可谓是鞠躬尽瘁……”
这是见求和不成,改为威胁了?
沈知韫冷眼看她,反问:
“你的意思是,若是不能顺着你的心意放了这宋天麟,宋知节便对将军心生不满?”
“……不敢。”
宋老夫人讪讪。
她见自己说不通,眼神示意下人去找宋知节过来:“还请夫人宽宥我孙儿一二,他此时满身是伤,不如先叫大夫医治一番?”
“也不知谁人这般狠毒,对人下此狠手!”
李汉升见状不满:“怎么别人打他就是狠毒,他叫护卫砸了别人的店,打伤了人就无所谓了?”
那能一样吗?
宋老夫人险些脱口而出,她孙儿金枝玉叶,哪是外头的平民百姓能比得起?
李汉升哼道:“就是俺揍的,怎么样?”
她气到身子发颤,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岂有此理!
沈知韫不欲拖延,就问宋老夫人:“宋天麟欺男霸女,仗势欺人,你们宋府可应?”
她断然否认:“这事我说不算,要知节回来才行。”
说到宋知节,他正巧回来,被下人连忙请过来。
宋老夫人一见他,声音都精神几分,高声说道:“快快,知节啊,快和夫人求求情,救救你弟弟。”
沈知韫侧头看过。
宋知节身形孤瘦,神色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阴沉。
一见到人,李汉升挠挠头,把这事的始末说了一遍。
闻言,宋知节目光落到宋天麟身上,满脸疲惫之意。
“你究竟要我替你收拾多少烂摊子?”
宋天麟恼火异常:“我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怪罪我?”
“是啊,知节,什么时候了,快救救你弟弟!”
沈知韫冷眼看他。
这人不是一向精明,难不成猪油糊了眼,为这种人说话?
宋知节闭上眼,长叹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宋老夫人:“母亲,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要纵容天麟吗?”
“若是不教他长点教训,日后定然……”
“你这是要咒他!”
宋老夫人怒道:“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不行,天麟绝对不会有事。”
沈知韫见她这副胡搅蛮缠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