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成“吃干饭的傻子”，几位警官脸上各有各的精彩。
佐藤皱眉，高木指了指自己很茫然，白鸟不以为意地抬手看了看手表，而松田阵平……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
“你是？”站在他旁边的佐藤美和子出声询问。
女人抿了抿嘴，往后退一步，脸上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抱歉，刚刚我心急了。我叫杉山柚子……和时崎由利一样，我们都是星之剧院的演员。”
“你刚刚说，和我们在剧院里见面的并不是时崎由利？”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插话，视线盯着眼前的女人，“你有证据？”
“……没有。”
松田阵平挑了下眉，刚刚这位杉山柚子还雄赳赳气昂昂，然而问到证据，气焰却迅速瘪了下去。
看来是真的没证据。
那么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见到的不是时崎由利？”
佐藤问出了他心中所想。然而对面的人却只是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摆不回答。
“杉山小姐？”
一片安静中，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提示音的来源——松田阵平右手捏着手机，左手夹着烟，抬眼：“抱歉。”
虽然这么说，但他动作和表情却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反而当着几人的视线又在手机上戳戳戳了好几下，才把手机调转过来，展示给在场的人看。
“我刚才去问了宫本。杉山柚子，你不仅是星之剧院的演员，还是时崎由利的前辈。并且你在前两年曾经传出过‘霸凌时崎由利’的传闻。”松田阵平道。
见想隐瞒的事情被眼前的这位男警官戳破，杉山柚子也没了犹豫的由头，干脆坦白：“是的，警官先生。这传闻并非假话——我确实和她关系很差，也很讨厌她。但请警官先生相信，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杉山柚子解释道：“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我和时崎由利很不对付……但，警官你们肯定也知道，有的时候最了解你的可能反而是你的敌人，所以我很了解时崎由利。”
“时崎由利在演戏上面很有天赋，也可以说叫做灵气。我之前在她的身上都能看到那种灵气，但自从上周她生病后，这种灵气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从刚才为止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木终于憋不住，举手虚心请教：“灵气是什么？”
“呃……”杉山柚子想了想，换了一种通俗点具体化的表达，“警官你可以粗略地理解为，有的人天生就对角色的情绪很敏感，知道什么角色要怎么演才会更生动更像真实存在的人，同时也对角色有自己的理解和巧思。由利就是这样……她在演戏的时候会有一些带着她个人特色的解读。”
“其实每个演员在演戏的时候对同样的桥段演绎出来的效果都是不一样的，自上周生病之后，由利的演戏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而那种风格更趋向于时崎诗织。”
“所以你的意思是，时崎诗织假扮成了时崎由利？”白鸟警官若有所思。
“是的。”杉山柚子连连点头，“其实我上周因为走得晚，听到时崎由利向石原先生提出解约，但是被石原先生拒绝了。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佐藤警官沉默了会儿，问：“这件事，你没有证据对吧？”
“是，但是……”
“我们刚刚在石原先生那里看过了解约书合同和签约合同。”佐藤警官叹了口气，说，“包括你说的时崎由利的还有时崎诗织，两个人都看了。时崎诗织的签约合同和解约合同指纹和字迹是一样的，而时崎由利的签约合同和时崎诗织的不一样。时崎由利小也现场写了字，比对下来是同一个人写的。”
“人大病一场之后有些不一样也是正常的。或许是时崎由利想要换一条路走了也说不行。我们警方是根据证据办案的，不能只依靠你的感觉推断，这是相当不负责的行为，希望你能够理解。”
杉山柚子本能地还想说什么争取一下，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证据，这是事实。
“……我明白了。”
佐藤笑了笑：“感谢你对警方提供的线索，以及你对警方工作的配合。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杉山柚子“嗯”了声，看着几位警官走远，低下头站在原地。没一会儿，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夹着名片的、骨节分明的手。
她抬头一看，刚刚几个警官中抽烟的那位卷发青年戴着墨镜去而复返，站在了她面前。
“警方对这件事的调查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我的没有。所以，如果你确实有什么其他线索，可以联系我。”
她接过名片，帅气的卷发警官留下这么一句话，潇洒地挥手离开了。
*
回警局的路上，松田阵平摇下车窗，抽了半路的烟。
他们在剧场中见到的那个，是真的时崎由利吗？还是真如杉山柚子所说，那其实是时崎诗织假扮的？如果真是时崎诗织假扮，那真正的时崎由利又在哪里？她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为何下落不明？如果已经死亡，那么尸体又在哪里？
对于警方而言，时崎由利